他给她家讨公道,谁给他的裤子讨公道啊?!
“放你娘的罗圈屁!李有财偷鸡摸狗的时候,咋不见你们要公道?”张婶扯着嗓子喊,凭着望朝当事人的身份,她也走到了吃瓜第一线。
“李有财吃屎的时候,朝娃子还在自家墙头上呢!我们好多人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马传来几声附和。
“我能证明不是望老三!”
“我也能……”
李父李铁柱看没人站在他家这边,气得攥着医药费单据的手直哆嗦,突然把纸往地上一摔:“就算不是望朝扔的鞭炮,那起因也是他望家!
要不是望老大打我闺女,我儿子哪会想去报复望朝?又怎么可能被你们打得下不来床?要不是他身体没好全,怎么可能躲不过两三个炮摔!
叫望老大出来!三十块钱手术费和五块钱住院费,他必须给!”
这通颠三倒四的 “神仙逻辑” 砸出来,满院的社员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李铁柱,你想钱想疯了吧!这话都说得出。”
“就是啊!要这么论的话,前阵子李有财朝我家鸡窝扔石头,吓得我家鸡每天生的蛋都少了两个,你家必须赔!”
“对对对!之前李有财在我家萝卜地里撒尿,那地长出来的萝卜短就算了,还细溜溜的,必须赔!”
张瓦子的嗓门跟敲锣似的,话音刚落就引得满院哄笑。
那些个好事的,眼神跟钩子似的纷纷朝李有财下三路瞟,李有财撑着一条腿靠在墙边,躲都没地儿躲。
江步月本来没听出什么,奈何观众动作太明显,她不由自主地跟着望过去,刚把视线往下移了半寸,眼前骤然一黑。
“媳妇儿,他有什么好看得?”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子不易察觉的酸气,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廓上,惊得她耳尖瞬间泛红。
江步月求生欲极强,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他有什么好看的?歪着心还瘸了腿,我老公最好看!”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腰间被轻轻掐了一下,抬头正望见望朝嘴角憋不住的笑意。
张大花的哭嚎像漏了气的风箱,被众人的七嘴八舌碾得越来越细碎,最后只剩蹲在地上抽气的份。
大队长趁机挣脱裤腿,赶紧往后退了两步,生怕裤子再遭毒手。
他扫了眼地上的单据,清了清嗓子:“李铁柱,凡事要讲究证据,你要是再张着嘴胡乱攀咬,就趁早滚蛋,你要不服,就找公社的来评理!”
这话一出,李铁柱的后槽牙立刻咬得发酸。
王福顺是大家公选出来的队长,不仅是因为他威望高,也是他为人公正廉直,说话也是一个唾沫一个钉。
公社那些人,哪有闲工夫听他家这点事儿?
说不定还要以耽误正事为由,拉他去蹲篱笆子呢。
“公社、 公社哪有那闲工夫......”李铁柱的声音不自觉矮了半截。
可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想起李有财得罪的人不止望朝一家,还有那被偷了鸡的三家人呢!
“就算不是望朝,那老陈婆、周瘸子和周满仓一家呢?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拿了钱和鸡还不满足!指不定就是他们使坏,害我儿掉进粪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