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有多少人?打算在哪爆破?具体时间呢?”
望朝手臂被捏得生疼,缩着脖子一个劲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听他们说了,就记住了几个词。”
就算知道他也不能说啊,一个山野村夫听得懂馹语,那真是不得了了。
林建堂接收到望朝求救的眼神,赶紧上前,“团长,他就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汉子。”
赵团长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望朝的脸,旧疤在灯光下突突直跳。
他在部队三十五年,审过的敌特能凑两卡车,就算不会外语,有些敏感词汇光听发音就能辨出七八成,例如望朝说的‘hakubaha’,就是馹语‘爆炸、爆破’的意思。
赵团长骤然松开铁钳般的手指,望朝的小臂上青紫指印还在发烫。
“叫二组的翻译过来一下,赶紧的。”赵团长朝门口喊了一声,门外立马传来应和,接着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你把事情从头再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他抱臂靠在桌边,旧疤随眉骨微微抽动。
望朝一五一十说了,从天没亮上山搂柴火,到他媳妇儿发现野兔,两人追着野兔一路到深山,再到遇到敌特,两人害怕又没办法,只能看着人离开,最后到决定上报。
赵团长听完,目光如鹰隼般转向始终沉默的江步月,旧疤在灯光下突突直跳:“那你呢?看见什么了?”
“就、就是当家的说的那样,他们叽里呱啦说了很多,我也听不懂。”
江步月的声音陡然低下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望朝衣摆上的破洞。她蓦地垂下眼帘,过长的额发遮住水光潋滟的眸子。
其实她有点烦了,早知道还不如报公安,说不定没有这么多事。
送上门的功绩,就摆这态度?
把他们当敌特审?
要是在末世遇到这样的领导,她直接换个基地住去,哪用得着在这装鹌鹑!
望朝不着痕迹地往她身前挪了挪,挡住赵团长的视线,“赵团长,我媳妇儿胆小,一辈子没出过向阳红大队,您就别为难她的了。”
赵团长的目光在江步月乱糟糟的发顶停留片刻,转而看向望朝,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恰好这时,会客室的门被“砰”地推开,戴眼镜的翻译员抱着文件夹冲进来,鼻梁上的眼镜摇摇欲坠,又被推了上去。
赵团长立刻拽过望朝:“把你听见的、记得的词都念一遍!”
“哈库巴库,瓦塔西塔奇,嗯……哈次由ki,肖、哨乌口?哦库比哟……”望朝故意念得磕磕绊绊,他每念一个词都要卡壳半天,活像被鱼刺噎住的老黄牛。
负责翻译的眼镜同志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镜框,时而露出怀疑自我的表情,时而震惊过后笔尖如飞。
等确定望朝想不起其他词汇后,翻译员也放下笔,一脸凝重地看向赵团长。
“赵团长,根据这位同志提供的不完美词汇,我按序做出了以下翻译,爆破,我们,初雪,证据,胆小,集合,排除掉五个无法对应语义的词汇可以初步推断,敌人为了一份证据,准备在初雪那天集合搞爆破行动。”
空气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