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秩序”与“寂灭”的理解,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加深。他意识到,混沌并非中立,其演化的方向,取决于“意”。以“守护”为意,可演化秩序,稳固山河;以“破灭”为意,亦可引动寂灭,终结万物。关键在于持守本心,明辨善恶。这或许就是“混沌道尊”留下传承,而“诛魔”选择与他并肩作战的原因。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陈掠影完全沉浸在悟道的状态中,忘记了身外之事,忘记了基地的危机,甚至忘记了自我的存在。他仿佛化为了混沌海的一部分,随着那永恒的脉动而呼吸、而演化。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他丹田内的混沌原点,体积似乎缩小了一圈,但光芒更加内敛、凝实,旋转的速度也变得恒定而悠长,仿佛与整个混沌海的韵律达成了某种同步。流淌出的混沌气流,不再是灰蒙蒙一片,而是内部隐约可见极其细微的、生灭不息的星璇光点,质量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再是锐利的精光,而是一种深不见底、包容万象的平静。举手投足间,与周围灰色能量浑然一体,再无半分滞碍。他的伤势早已痊愈,实力不仅完全恢复,更是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虽然无法准确界定,但他感觉,现在的自己,足以轻松碾压之前的全盛状态!
他心念一动,身形便在这灰色虚空中随意闪烁,速度快到极致,却又悄无声息。指尖一缕气流溢出,不再是简单的形态变化,而是随心演化,时而化作生机勃勃的幼苗,时而化作焚尽万物的火焰,时而化作坚不可摧的金石,意到力至,圆融无瑕。
“是时候了……” 陈掠影轻声自语。他感受到,自己与这片混沌海边缘的“缘法”已尽,继续停留,进境将会变得极其缓慢。而且,外界过去了多久?基地怎么样了?战友们是否安好?这些牵挂,如同无形的线,牵引着他。
他需要找到回归的路。
他再次闭上双眼,将心神与混沌原点深度融合,感知着这片灰色虚空的“脉络”。根据“混沌源解”的提示,混沌海并非死寂,其内部存在着能量流动的“潮汐”和连接不同区域的“脉络”。只要找到那条通往他原来世界的“脉络”,便能顺流而归。
心神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向无尽的灰色深处蔓延。这个过程比悟道更加凶险,需要极高的心神修为和对混沌的契合度,稍有不慎便可能心神迷失,永堕虚无。
时间再次缓慢流逝。终于,在感知的尽头,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一丝熟悉气息的“波动”!那波动中,隐隐夹杂着一丝“秩序”的意蕴,以及……一丝淡淡的、属于基地灵能网络的“印记”!
找到了!
陈掠影眼中精光一闪,锁定那道波动的方向。下一刻,他周身混沌气流涌动,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灰线,沿着那无形的“脉络”,向着感应的源头,疾驰而去!
归途,已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