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中央,昨日那位刻板的管事弟子垂手肃立,脸色铁青。
他身前不远处,身材微胖的陈管事低着头,额角挂着冷汗,大气不敢出。
而最前方,负手而立的,正是身着青色云纹长袍、面皮白净的金诚长老!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如同万载寒冰,扫过陆续赶来的杂役弟子时,每个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瑟瑟发抖。
在空地一角,刘坤像一摊烂泥般跪伏在地上。
他浑身沾满泥污,脸色惨白如死人,眼神涣散空洞,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仿佛已经彻底绝望了。
他面前的地面上,还散落着几撮被彻底碾碎的、难以辨认的植物碎屑——那是他绝望中从药圃里抠出来的“证据”。
孟川站在人群最后,微微低着头,目光低垂,仿佛也被这肃杀的气氛震慑。
当最后一名杂役弟子赶到,金诚长老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冽的杀意:
“东七圃杂役刘坤,玩忽职守,懈怠渎职!致其药圃灵植……尽毁!”
他目光如电,扫过跪地颤抖的刘坤,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却字字如刀。
“灵药谷,以药立宗!一草一木,皆为根基!尔等杂役,虽位卑力微,然职责所在,便是性命相托!懈怠一分,灵植损毁一株,便是动摇宗门根基一分!此等大过,岂能轻饶?!”
他顿了顿,冰冷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杂役,每一个被目光扫到的人都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
“今日,刘坤便是前车之鉴!毁圃之责,本该粉身碎骨!但本座念其初犯,法外开恩……”
听到“开恩”二字,跪在地上的刘坤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眼中似乎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挣扎着抬起头。
然而,金诚接下来的话,却将他彻底打入无底深渊。
“免其死罪!然,活罪难逃!废去修为,打入‘药渣谷’,永世为役!直至筋骨成灰,以赎其罪!”
“不!长老饶命!王魁师兄救我!”
刘坤发出凄厉到非人的惨嚎,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抱住王魁的腿求饶。
王魁狠狠踹他一脚,连忙开口解释。
“长老,弟子不认识此人!”
但金诚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身后的管事微微颔首。
那管事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步上前,炼气六层的灵力轰然爆发!
他五指成爪,快如闪电般扣在刘坤的头顶百会穴上!
“啊!”
刘坤的惨叫声瞬间变成了扭曲的哀鸣!
一股狂暴的灵力粗暴地冲入他体内,瞬间将他那本就驳杂虚浮的炼气三层修为根基冲得七零八落!丹田气海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辛苦积攒的灵力疯狂逸散!
短短数息,惨叫声戛然而止。
刘坤如同一摊烂泥般瘫倒在地,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眼神彻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空洞的痛苦和绝望。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