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门大殿的金光越来越暗,穹顶陨星石的微光像风中残烛,忽明忽暗。林辰拄着玄灵剑半跪在地,后背的伤口还在渗血,黑色的蚀能纹路已经爬至脖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刚才为了斩杀从界门裂缝钻出来的三只“蚀骨虫”,他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平衡之力,现在连抬手都觉得灵脉发沉。
界门门板上的裂痕又扩大了半寸,黑色蚀能像毒蛇般从缝隙里钻出来,在地面上蔓延,所过之处,金色灵髓池的液体都泛起黑色泡沫,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林辰抬头看向界门,恍惚间仿佛看到苏清月递古籍时的焦急、林默举陨星棒时的决绝、林渊被光罩包裹时的虚弱,还有混沌兽拖着受伤翅膀嘶吼的模样。
“一定要撑住……”他咬着牙,将掌心按在玄灵剑的剑身上,试图调动体内仅存的灵韵。可刚一发力,胸口就传来剧痛,之前被蚀星者击中的伤口突然爆发,黑色蚀能顺着灵脉窜向四肢,他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吐在剑身上,紫金光流瞬间黯淡了几分。
守盒者的残魂虚弱地飘在他身边,淡金色的虚影几乎快要透明:“林辰,你的灵脉已经被蚀能污染了大半,再这样硬撑,会被蚀能吞噬的。界门另一侧的灵蚀生物越来越躁动,它们在积蓄力量,想要冲破封印。”
林辰摇了摇头,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我不能倒下……清月他们还在去陨星谷的路上,还没找到星髓之心。如果我现在撑不住,界门破碎,他们就算找到了星髓之心,也回不来了。”
他扶着玄灵剑站起来,走到灵髓池边,蘸了一点金色的灵髓液,涂抹在后背的伤口上。灵髓液触碰到蚀能,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纹路暂时退去了几分,伤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一些。守盒者的残魂叹了口气,化作一道金光,钻进林辰胸口的金色玉佩里:“我把最后一点力量注入玉佩,能暂时压制你的蚀能,可撑不了多久……你自己小心。”
玉佩微微发烫,一股温和的力量顺着胸口蔓延至四肢,林辰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些。他走到界门旁,将玄灵剑插在地上,双手按在光罩上,试图用玉佩的力量加固光罩。可就在这时,界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门板上的裂缝“咔嚓”一声,又扩大了一寸,一道更强烈的灵蚀波动从裂缝里传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比蚀主和蚀星者加起来的力量还要强。
林辰的身体晃了晃,光罩的光芒瞬间黯淡,他知道,更强大的灵蚀生物要来了。
与此同时,陨星谷方向的蚀能沼泽边缘,苏清月扶着林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里。沼泽里的黑水泛着恶臭,表面漂浮着绿色的泡沫,偶尔有不知名的生物在水下搅动,泛起一圈圈黑色的涟漪。林默背着混沌兽,走在最前面,他的左臂还在渗血,绷带已经被黑水浸透,却还是紧紧握着半截陨星棒,警惕地盯着四周。
“阿渊,你还好吗?”苏清月停下脚步,摸了摸林渊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滚烫,脸色也比刚才更苍白了。林渊靠在一棵枯树上,胸口的星灵印记忽明忽暗,呼吸急促:“没事……就是星灵印记一直在发热,好像在感应什么……前面的沼泽里,有很强的蚀能波动,还有……星灵族的气息。”
混沌兽从林默背上跳下来,青金色的羽翼耷拉着,灵焰微弱得像烛火。它朝着沼泽深处低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警惕,然后用脑袋蹭了蹭林渊的手,像是在安慰他。林默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混沌兽的伤口:“它的翅膀伤得太重,灵焰快撑不住了,再遇到灵蚀生物,恐怕帮不上太多忙。”
苏清月掏出那本只剩封面的古籍,翻来覆去地看——虽然书页都被烧光了,但封面内侧还残留着几行模糊的文字。她用手指擦去上面的泥污,勉强认出了“陨星谷”“蚀沼”“蜥”几个字:“好像是说,陨星谷外的蚀能沼泽里,有‘蚀沼蜥’出没,这种灵蚀生物以蚀能为食,皮糙肉厚,普通攻击没用,但怕星灵之力和陨星石的光芒。”
“蚀沼蜥?”林默握紧陨星棒,眼神变得警惕,“那我们得小心点,阿渊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控星灵之力,要是遇到蚀沼蜥,怕是不好对付。”
林渊缓了口气,站直身体,胸口的星灵印记亮了几分:“我能行……星灵印记能感应到蚀沼蜥的位置,只要它靠近,我就能用星灵之力击退它。我们快走吧,辰哥还在界门那边等着我们,不能耽误时间。”
众人继续往前走,刚走进沼泽没几步,脚下的黑水突然开始冒泡,水面上的绿色泡沫越来越多,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混沌兽突然朝着左边低吼,灵焰瞬间亮了几分,林渊的星灵印记也剧烈发烫:“来了!在左边!”
苏清月立刻拉着林渊往后退,林默举起陨星棒,警惕地盯着左边的沼泽。只见黑水突然炸开,一道巨大的身影从水里钻出来——那是一只长达三丈的蜥蜴,皮肤是墨黑色的,上面覆盖着厚厚的鳞片,鳞片间渗出黑色的蚀能,眼睛是血红色的,嘴里滴着绿色的毒液,正是蚀沼蜥!
蚀沼蜥朝着他们猛扑过来,爪子带着风声,拍向林默。林默反应很快,举起陨星棒挡在身前,陨星石的金光与爪子碰在一起,发出“铛”的巨响,林默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手臂发麻,陨星棒上的金光也黯淡了几分。
“普通的陨星石光芒没用!”苏清月喊道,“阿渊,用星灵之力!”
林渊咬紧牙关,调动体内的星灵之力,胸口的星灵印记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光束,朝着蚀沼蜥射去。光束击中蚀沼蜥的胸口,鳞片被烧得冒黑烟,蚀沼蜥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后退了两步,眼里的红光更盛,显然被激怒了。
它张开嘴,喷出一团绿色的毒液,朝着林渊射过去。混沌兽突然冲过去,用身体挡住毒液,毒液落在它的翅膀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翅膀上的羽毛瞬间被腐蚀,露出里面的骨头。混沌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却还是挡在林渊身前,不肯后退。
“混沌兽!”林渊心疼地喊道,星灵之力再次爆发,金色光束比刚才更强,射向蚀沼蜥的眼睛。蚀沼蜥来不及躲,被光束击中眼睛,瞎了一只眼,彻底疯狂了,它朝着林渊冲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
林默趁机绕到蚀沼蜥的身后,举起陨星棒,将仅存的灵韵注入进去,陨星石的金光暴涨,他朝着蚀沼蜥的后脑勺砸过去。“咚”的一声巨响,蚀沼蜥的鳞片被砸裂,黑色的血液流出来,它晃了晃脑袋,转过身,一爪子拍向林默。林默没来得及躲,被爪子擦到肩膀,衣服瞬间被撕裂,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蚀能立刻缠了上去。
“林默!”苏清月惊呼一声,掏出最后一块陨星石碎片,朝着蚀沼蜥扔过去。碎片在空中爆发出金光,落在蚀沼蜥的伤口上,蚀沼蜥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抽搐,黑色的血液越流越多,终于倒在沼泽里,身体渐渐化为黑色的泡沫,消失在黑水里。
林默捂着肩膀的伤口,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没事……死不了……就是这蚀能,有点麻烦。”苏清月赶紧跑过去,用灵髓池里带出来的灵髓液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蚀能被暂时压制住,伤口的疼痛也缓解了些。
林渊蹲下来,摸了摸混沌兽的翅膀,眼眶发红:“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伤得这么重。”混沌兽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说没关系。
守盒者的残魂从林渊的黑色玉佩里飘出来,淡金色的虚影看着远处:“前面就是陨星谷的入口了,我能感应到星髓之心的气息,就在谷里的最深处。但入口处有一道蚀能屏障,是当年灵蚀族留下的,用来阻止外人进入。”
苏清月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山脉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山谷,山谷入口处笼罩着一层黑色的屏障,屏障上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是蚀能形成的。她皱起眉:“那我们怎么过去?我们的陨星石碎片已经用完了,阿渊的星灵之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林渊站起来,走到苏清月身边,胸口的星灵印记亮了几分:“星灵印记能感应到屏障的弱点……屏障的中心,有一个蚀能核心,只要破坏核心,屏障就会消失。而且,我的星灵之力虽然消耗大,但只要靠近屏障,就能吸收里面的星灵气息,恢复力量。”
林默也撑着站起来,握紧陨星棒:“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早点破坏屏障,早点找到星髓之心,辰哥还在等着我们。”
众人收拾了一下,林默背着混沌兽,苏清月扶着林渊,朝着陨星谷入口走去。越靠近屏障,林渊的星灵印记就越亮,他能感觉到,屏障里确实有星灵族的气息,那气息很温暖,像是母亲的怀抱,让他疲惫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力量。
界门大殿里,林辰正与一只“蚀甲兽”缠斗。这只蚀甲兽比之前的蚀天士兵更强壮,皮肤像铁甲一样坚硬,胸口的黑色晶体比拳头还大,泛着幽蓝的光。林辰的玄灵剑砍在它的皮肤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反而被它的爪子拍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一口鲜血吐出来。
蚀甲兽朝着他冲过来,爪子带着黑色蚀能,抓向他的胸口。林辰咬紧牙关,调动玉佩里的最后一点星灵之力,玄灵剑上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光刃,朝着蚀甲兽的胸口斩去。光刃穿透了它的晶体,蚀甲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化为黑灰,消散在空气中。
林辰瘫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他的灵脉已经彻底紊乱,黑色蚀能爬满了半边脸,视线开始模糊。守盒者的残魂从玉佩里飘出来,声音虚弱:“不行了……我的力量已经耗尽,再也压制不住你的蚀能了。界门的裂缝越来越大,里面的灵蚀生物已经准备好冲破封印了……”
林辰看着界门,门板上的裂缝已经扩大到半尺宽,黑色蚀能像潮水般涌出来,大殿里的金光几乎被完全吞噬。他能感觉到,界门另一侧,有一道极其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那气息带着毁灭的威压,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那绝对是比蚀主和蚀星者强百倍的存在。
“清月……阿渊……你们快回来……”林辰喃喃自语,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空气。玄灵剑从他手里掉下去,插在地上,紫金光流彻底熄灭。
就在这时,界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整个大殿都在摇晃,穹顶的陨星石纷纷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轰隆”的巨响。门板上的裂缝“咔嚓”一声,扩大到一尺宽,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裂缝里探出来——那是一只高达五丈的灵蚀生物,身体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头上长着三只血红色的眼睛,背后有一对巨大的翅膀,翅膀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胸口的晶体比脸盆还大,泛着幽紫的光。
“蚀……蚀灵帝!”守盒者的残魂发出惊恐的尖叫,“是灵蚀族的灵帝!传说中灵蚀族的首领,三百年前被星灵族封印在界门另一侧的存在!他怎么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