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一处相对开阔的屋顶边缘停下。单膝跪地,步枪的枪托稳稳抵住肩窝,护木就抵在烟囱壁上。
透过火控瞄具,遥远的狙击钟楼在放大倍率下清晰起来,他能清晰地捕捉到,那个狙击小组模糊晃动的身影。
一心轻轻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指尖预压扳机。
一声清脆的枪响,突兀地击穿了冬夜。
子弹精准地凿在钟楼外侧的石质护栏上,溅起一蓬显眼的石粉。
几乎在枪声回荡的同时,瞄具里那个狙击手的身影猛地一僵,随即迅速压低,同时明显在对通讯频道急促地呼喊着什么。
鱼饵,已经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抛下了。
一心没有丝毫停留,立刻从屋顶边缘缩回,转身便沿着复杂的退路线撤离。
他不需要确认战果,只需要让对方知道——他在这里,而且,主动挑衅了。
接下来,才是正戏。
一心通过tAc-9臂带向在空中待命的Nx-3无人机下达指令。
t他背后的IS-核心机忠实地执行命令,t-VIS护目镜的AR视野里,一条由淡蓝色箭头标注的最佳路径被投射出来,蜿蜒穿过建筑之间的缝隙、无人注意的后院,甚至需要短暂攀爬的屋顶。
路径上,数个红色的、代表生命热信号的标记被高亮显示。
一心如同一个熟练的舞者,精准地跟随着AR导航的指引,在城市的立体迷宫中穿梭。pVS斗篷的电致变色膜依据环境光线微调,让他完美融入背景。
他时而俯身穿过低矮的拱门,时而借助外骨骼的助力悄无声息地翻过两人高的砖墙,将那些在原地固守、徒劳地扫视着街面的红色标记一个个甩在身后。
南城西区到南城中区,这段在平日看来不算遥远的距离,他用了近四十分钟,才终于抵达目的地相邻的一栋商业建筑屋顶。
那栋四层的“灰羽旅店”就在前方街角,看似沉寂,但在一心眼前的热融合视野中,却散发着不祥的“热量”。
门口那个抽烟斗的“矮壮男人”还在,但他身边多了两个在街对面屋檐下徘徊的热信号——而且,他们头盔的轮廓明确显示,他们也用上了夜视装备。
旅店一楼的窗户后,至少有三个身影在焦躁地移动,枪械的热轮廓隐约可见。侧后的窄巷里,那个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静默哨兵,依旧如同石雕般守望着唯一的入口。
防守严密,夜视仪拉回了一些劣势,但...并非无懈可击。
他仍然选择利用旅店旁这栋略矮些的商业建筑,借助其外立面的装饰性凸起和砖石接缝,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p-Exo外骨骼的精妙设计分担了大部分负重,让他核心稳定,动作轻盈利落。
然而,就在他双手刚刚搭上旅店主楼那平坦的、积了一层薄雪的屋顶边缘,准备翻身上去时,一个原本倚靠着中央烟囱、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身影动了一下,随即猛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名穿着深色斗篷的威斯派利亚哨兵,他似乎正在这里建立高点观察点,恰好与一心探出的脑袋打了个照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米。
哨兵的脸上瞬间被惊愕与难以置信的神色占据,他的瞳孔在夜视仪的幽绿光芒下急剧收缩,左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ptt按钮,右手则试图抬起挎在胸前的冲锋枪。
“嘘——!”一心却抢先一步似的,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仿佛被熟人撞破恶作剧的笑容。
让他...安静点?是友军?
就是这致命的迟疑。
一心侧身,拔出RSh-7电击枪,几乎没有瞄准,凭借肌肉记忆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