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亚尔诺,一心与维兰又走向伊瑟拉的帐篷。
然而,他刚说明来意,试图询问是否有材料或方法时,一本厚厚的皮质笔记簿就从帐篷里飞了出来,伴随着伊瑟拉极其不耐烦的驱赶声:“我不是你的军需官!别用这些无聊的琐事烦我!出去!”
一心敏捷地偏头躲开飞来的“暗器”,无奈地笑了笑,对维兰摊摊手:“我们晚点再来。”
维兰参谋若有所思地看着伊瑟拉帐篷的方向,又看了看一心,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有立刻说出口。
下午,莉兰妮在巡视基地时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向。
午后,莉兰妮在巡视基地防御时,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物资调动。
几辆拖车正将缴获自匪帮的、略显陈旧但依旧坚固的巨大长盾和大量经过粗加工的坚韧木材,运往荆棘编织者们工作的工棚区域。
同时,在伊瑟拉的实验室附近,几名林愈者学徒正捧着几大筐刚刚清洗晾晒干净、显得格外蓬松柔软的雪白棉花,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似乎在等待帐内之人的许可或指示。
莉兰妮没有上前干涉,她只是远远驻足,翠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就是一心所说的“准备”。虽然具体会变成什么样还不得而知,但她已经习惯了那个男人总能将看似不相关的碎片,拼合成意想不到却又无比实用的解决方案。
处理完技术准备的初步方向,一心找到了正在清点俘虏名册的莉兰妮。
“有个计划,需要你批准。”他开门见山,在脸上故意挤出谄媚的笑容。
莉兰妮抬起头,翠绿的眼眸带着询问——以及一丝嫌弃。
“关于我们‘招待’的这些客人。”一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但语气依旧轻松,“养着他们消耗粮食,处理起来也麻烦。或许,我们可以让他们发挥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你想放了他们?”莉兰妮的警惕性瞬间拔高,随即又叹了口气,“说吧,你到底想怎么做?”
“不完全是‘放’。重点在于那位百夫长,巴顿。”一心身体前倾,压低了些声音,“他是个聪明人,而且骨子里有份可笑的傲慢。我敢打赌,一旦重获自由,他的第一反应绝不是躲藏,而是会像寻找母体的蝌蚪一样,拼命游向他认为能够让自己卷土重来的地方——”
“——黑榆布道院,或者,某个更重要的指挥节点。”莉兰妮立刻接上,眼中寒光一闪,“你想用他做诱饵,为我们引路?”
一心摇头:“没错,整件事就是个幌子,最重要的环节其实是监视巴顿的逃亡…对于正在外侦察的莉瑞安打击队,他的前进方向就是最好的路标。”
莉兰妮沉默了片刻,一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脑海中进行的利弊权衡。
最终,她缓缓抬起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果决:“可以。就按这个方案执行。”
她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回名册上,仿佛只是批准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巡逻任务,轻描淡写地补充道:“把事情做得漂亮点,别让他看出破绽。”
“收到。”一心转身离开,走向关押俘虏的围栏,心里已经开始构思如何与那位巴顿百夫长进行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了。
基地依旧忙碌,亚尔诺的工棚里传来敲打声,远处,莉瑞安小队消失的方向,林海寂静。一场以自由为诱饵,以整个战区为棋盘的终局狩猎,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