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初铸Part4(2 / 2)

她也照葫芦画瓢地学着伸出手,生涩地翘起大拇指。

一心不再停顿,举枪而透过夜视仪从门外扫视,步伐稳健地在门口走出一个弧形,尽可能地接收和评估洞内的构造信息:

这是一条被粗暴拓宽的古老矿道,和他估计的差不多洞顶高约三米,不规则的石壁布满了当年矿镐留下的斑驳凿痕和渗水的深色苔藓。

支撑洞顶的并非坚固的石柱,而是早已发黑、布满虫蛀孔洞的巨大原木,它们歪歪扭扭地架设着,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仿佛随时会在这死寂中彻底崩断。

脚下的地面看起来泥泞湿滑,混杂着碎石、矿渣和不知名的污秽,踩上去发出粘腻的声响,必须极其小心地控制落脚的力道。

即便隔着防毒面具无法嗅到,但眼前的情景让一心都能直接想到空气中会弥漫着怎样浓重的霉味、汗臭、劣质烟草燃烧后的焦油味,以及一种类似动物巢穴的浓烈膻腥。

就在洞壁两侧,每隔十几米便插着一支简陋的火把,油脂燃烧发出噼啪的微响,昏黄摇曳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将矿道的深邃衬托得更加可怖。

火光与夜视仪幽蓝视野的交替,让一切显得光怪陆离。

在一心的指示下,菲恩和莉瑞安两人紧贴在他身后两侧,弓弦半开,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前方的黑暗和头顶那些吱呀作响的腐朽木梁——每经过一处火把,他们两人就会摘下熄灭。

矿道并非笔直,在深入约二十米后,向右拐过一个钝角。拐角处,火光被石壁遮挡,形成一片更深的阴影区。一心在拐角边缘停住,身体紧贴冰冷潮湿的石壁,侧耳倾听。

除了远处隐约的鼾声和滴水声,拐角后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一种...含糊不清的、仿佛梦呓般的嘟囔。

一心缓缓探出半个头盔和夜视仪,枪口也刚好探出拐角,幽蓝的视野瞬间捕捉到目标。

就在拐角后不到五米的地方,一个穿着破烂皮坎肩的土匪,背靠着洞壁坐在地上,脑袋歪在一边,大张着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在肮脏的胡须上拉出一道亮晶晶的丝线。

他怀里抱着一柄豁了口的砍刀,脚边倒着一个空了大半的劣质陶土酒瓶,浓烈的劣质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汗臭扑面而来。正是他发出的沉重鼾息和梦呓。

这家伙显然醉得深沉,或者说,是被劣酒彻底放倒了。他身侧的石壁上,插着一支火把,火光跳跃着,将他扭曲的睡脸映照得如同妖邪。

一心的动作随意似的抓起他推落一边的草枕,蒙在那人脸上的同时举枪扣下扳机。

“噗!”沉闷的声响被厚实的草枕吸收了大半,只余下一点类似重物落地的轻响。醉汉的身体猛地弹动了一下,随即彻底瘫软下去。

一心迅速将沾血的草枕踢到醉汉身下,盖住那滩正在蔓延的暗色。他朝身后的菲恩和莉瑞安打了个继续前进的手势,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如同精密的齿轮啮合进入下一环节。

接下来的推进,变成了一场在逼仄、压抑的死亡通道中上演的、无声而高效的死亡之舞。一心是这场舞蹈的核心编导和致命舞者。

一处岔口,左侧通道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一心贴壁,夜视仪幽蓝视野锁定拐角后一个背对入口、正对着石壁撒尿的身影。菲恩的箭矢如毒蛇吐信穿透皮甲,自后心贯入。那身影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一心跨步上前,捂嘴而刺入尖刃,确保彻底沉寂,再将尸体拖入阴影。

稍宽的凹陷处,两个土匪围着一小堆篝火余烬取暖,低声抱怨着寒冷和那位霍克老大的吝啬。

莉瑞安的箭精准地钉入其中一人的咽喉,箭头透颈而出时带出一蓬血雾。

另一人惊骇欲呼,嘴刚张开,菲恩无缝配合,箭矢带来颅骨碎裂的闷响被火堆最后的噼啪声掩盖。

死亡如同瘟疫般在矿洞深处蔓延,却又被相对的静默包裹。

弓弦的震颤、尸体倒地的闷响,以及那永恒的背景音——滴水声、木材的呻吟、还有深处隐约的鼾声。

菲恩和莉瑞安紧跟着一心,动作从最初的生涩紧绷,逐渐变得流畅默契,原本不适合在这种狭小地形下使用的长弓也并没有造成阻碍。

精灵的夜视能力和战斗技巧在一心外科手术般的精准指挥下,发挥到了极致。每一次清除都干净利落,不留后患,不响警报。

洞壁上摇曳的火把被他们经过时逐一摘下熄灭,身后的道路沉入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