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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永青之森的断翼灵鸟Part1(1 / 2)

“所谓边境线,不过是强者肆意涂抹的血色界碑连成的。”

——旅人手札残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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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苔木镇最后一点微弱的灯火被蜿蜒的土丘彻底吞没。pVS战术斗篷的变色织料在夜风中低声拂动,将一心融入这片教廷国中部境荒原的深沉底色。斗篷内衬隔绝了的寒意,却也隔绝了身后那个小镇残存的、带着星芒草微涩气息的暖意。

一心的思绪似乎依然还在被ASAp背包的内层所勾连着——那里,一个用粗布仔细包裹的小包还带着些许温热,是莉莉安塞给他的黑麦面包,朴素却沉甸。

t-VIS护目镜的边缘,AR导航箭头稳定地指向东北方,镜片的边缘在微微地反射着F-NVd夜视仪屏幕里的幽蓝。夜视仪提供的视野里,世界是单调的蓝白与深灰,远处起伏的丘陵轮廓如同巨兽蛰伏的脊背,偶尔有夜枭的剪影无声掠过铅灰色的天空。

他沿着一条被车辙和牲畜蹄印反复蹂躏的小径疾行,p-Exo外骨骼的碳纤维关节在发出几乎不可闻的细微嗡鸣,精准地分担着长途奔袭的负荷。

后半夜,他离开了苔木镇辐射的贫瘠边缘,脚下的土地从湿润的黏土渐渐过渡到更坚实、铺着碎石的道路。

一直走到清晨,他依然保持地像一个真正的、习惯了长途跋涉的商人,风尘仆仆,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对目的地的专注。在附近一个名为“谷穗驿”的简陋小镇短暂休整时,他用几枚银币雇到了一辆前往东境边境的破旧马车。

车夫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头,脸上刻满风霜,浑浊的眼睛里沉淀着对路途的厌倦——但为了生活,他只能扬鞭。

路途漫长,马车吱嘎作响。圣银教廷国幅员辽阔,一心这次的旅程,是从从苔木镇所在的西部边境前往东境,其距离不亚于穿越一个中等规模的欧洲国家。

最初的三天,他依旧在泥泞的小径和稀疏的林地间跋涉,中央圣域平原的“富庶”也在此地毫无踪影,目之所及是贫瘠的坡地、被过度啃噬的草场和零星散布的、比苔木镇情况好不了多少的村落和城镇。

入夜时,一心依然会按惯例将行动汇报拟好,经由头顶“天链40”无人机的接力,跨越遥远的距离,传向德雷克中校所在的战区指挥节点。

他同时翻阅起odA-2877在边境上的侦查报告:教廷东境与永青西境的活动激增,多股无标识武装,规模班至排级,持续袭扰。精灵游骑兵反应被动,伤亡显着。

“鹰眼-30”无人机同样也以清晰无比的图像佐证了侦查报告:密林边缘多处新开辟道路,且伴有大规模焚烧痕迹。“伐木队”行动模式趋向组织化,渗透深度也在不断增加。

边境的摩擦显然已经开始热化,一心顿感自己的行动已经有些滞后。

车马载着一心在单调的平原画卷中行进到第四天清晨,地势开始变得平缓,视野骤然开阔,真正的圣域平原,在薄雾散去的晨光中,缓缓铺陈开来。

一望无际的土地,被精心规划的田垄切割成巨大的几何色块。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麦田在微风中起伏,形成连绵的、令人炫目的“麦浪”与熙熙攘攘的绿色针叶林,一直延伸到天际线与淡蓝色天空相接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干燥的麦香,混合着泥土被阳光烘烤的暖意。远处,能看到蜿蜒如银色丝带的灵髓灌溉渠网络,在阳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几座大型的风车磨坊矗立在视野尽头,巨大的叶片缓缓转动,投下长长的影子。

更远处,零星点缀着一些庄园。它们有着厚实的石墙和尖顶,但大多显得灰暗破败,窗户狭小,如同警惕的眼睛,凝视着庄园周围散落着低矮的农奴棚屋。

劣质的马车在坑洼的泥路上颠簸前行,老马喷着沉重的鼻息,破旧的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心靠在硬邦邦的车厢壁上,pVS斗篷的兜帽依旧低垂,t-VIS护目镜后的双眼却透过车厢木板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渐渐地,地势开始有了起伏,空气也变得清冽干燥。他们已经驶上了地平线之上那一道巍峨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屏障,渐渐清晰,横亘在天地之间——银灰山脉。

正如其名,整条山脉的主色调是一种冷硬的、泛着黯淡金属光泽的灰白色。山势陡峭嶙峋,巨大的岩壁如同被巨斧劈砍过,裸露着尖锐的棱角。山顶处,即使在盛夏,也终年覆盖着永不消融的“灰雪”——那不仅仅是积雪,同时还混杂某种富含灵髓金属微粒的奇特矿物粉尘,时常被高空凛冽的寒风卷起、沉积,在阳光下反射着冰冷无情的光。

马车在蜿蜒攀升的山道上艰难前行。空气渐渐变得清冷稀薄,带着岩石的寒意和冰雪粉尘特有的、微弱的腥锈味。老车夫裹紧了破旧的羊皮袄,呼出的气息凝成团团白雾。一心靠在颠簸的车厢里,闭目养神,IS-核心机却在后台默默记录着气压、温度的变化,并不断更新着AR地图上愈发复杂的地形轮廓。

偶尔,一心的视野边缘会捕捉到高耸山巅反射阳光形成的刺目眩光,或是盘旋在深谷上空、翼展惊人的猛禽黑影。

翻过山脊,一座由粗粝的灵髓矿渣砖垒砌而成的哨卡拦住了去路。哨卡上方悬挂的圣徽蒙着厚厚的灰雪粉尘,显得黯淡无光。几个穿着臃肿棉甲、冻得鼻头发红的教廷边境守卫懒散地围着一个小炭盆,看到马车,领头一个满脸横肉的税史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其实一心也很难想象,在这种鬼地方还能看到税站的存在...

“东边?永青?”税史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像秃鹫般在一心鼓胀的斗篷和车夫布满补丁的衣服上扫视。

“‘过境奉献金’,一人两个银币。货物另算。”他伸出戴着破皮手套的手,指关节粗大。

老车夫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嘴唇哆嗦着想要哀求。一心已经平静地掀开斗篷一角,手里是那个不起眼的钱袋,手指灵活地捻出四枚银币递了过去,动作熟练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我是星铁高原出发四处游历的行商,就做些小本买卖。大人行个方便。”一心的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和恰到好处的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