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辰猛地瞪大眼,不敢相信地低头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下意识地又动了动手指。
虽然石膏还固定着,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属于自己的力量,正在回来。
这……这是什么神药?!
他霍然抬头,死死盯着苏晴晴,声音因为震惊而沙哑:“你……”
苏晴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端起面前的茶杯。
“江湖郎中的大力丸,信则灵。”
这话轻描淡写,却让周北辰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缓缓站起身,苍白的脸上第一次褪去了所有傲气,只剩下郑重。
“晴晴,”他吸了口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之前在招待所的事,是我混蛋,是我狭隘了。对不起。”
包厢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高山站在苏晴晴身后,眼帘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周身的气息却更冷了几分。
苏晴晴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道歉。她端着茶杯,沉默片刻,才淡淡地开了口:“知道了。”
她又补了一句:“坐下吧,菜要凉了。”
这事就算翻篇了。
周北辰看着她,眼神复杂,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很快,警卫员端着几个菜进来,手脚麻利地摆在桌上。一盘红烧肉,一盘清炒时蔬,还有一大盆冒着热气的鱼头豆腐汤。
香气瞬间冲散了屋里凝滞的空气。
苏晴晴是真饿了,拿起筷子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招呼:“吃啊,都看着我干嘛。”
高山默默拿起碗,先给苏晴晴盛了碗汤,推到她手边。
周北辰的注意力,却还停在自己那条吊着的手臂上。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麻痒的感觉还在,但疼痛已经彻底消失。他甚至能感觉到,骨骼断裂的地方传来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他拿起筷子,动作有些僵硬,但确实是用那只“受了重伤”的手,稳稳地夹起了一块豆腐。
虽然有石膏固定,但发力的感觉骗不了人。
周北辰的呼吸一停,猛地抬头看向苏晴晴。
“晴晴,你给我的那个……”
“大力丸。”苏晴晴头也不抬地打断他,“祖传的,一年就搓那么几颗,给你吃了一颗,别声张。”
这话轻描淡写,周北辰却听得心头巨震。
祖传的?这种神药,是能用“搓”来形容的吗?
“这东西……太贵重了。”周北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苏晴晴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他那只手:“再贵重能有周师长的孙子贵重?你要是真瘸了,周师长不得把我挂在望海峰上风干?”
周北辰被她这话堵得一噎,随即苦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药的效果……已经超出了常理。”他压低声音,“这件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苏晴晴挑了挑眉,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高山安静地吃饭,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但他的耳朵却微微动着,捕捉着每一个字。
“嗯。”苏晴晴应了一声,筷子停在半空。
她看向周北辰,带着一丝探究,“凤梨岛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吗?”
周北辰的动作一僵,抬起头,视线在苏晴晴和高山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苏晴晴脸上。
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怎么知道凤梨岛?”
苏晴晴挑了挑眉,没正面回答,反而把周定国在会议室里讨论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
周北辰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那只打着石膏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鬼面,”他念着这个代号,眼里闪过寒意,“我就知道这帮人迟早会冒头。”
“所以,凤梨岛到底怎么回事?”苏晴晴追问。
周北辰叹了口气,把筷子放下,往椅背上靠了靠,神情有些疲惫。
“情况很复杂。”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凤梨岛,名义上是我们华国的岛屿,但实际上……很难管理。”
“很难管理?”
“嗯。”周北辰点头,“那个岛上的人,成分复杂。有咱们的渔民,有从海外回来的,还有些是……灰色地带的人。”
“灰色地带?”高山一直沉默着,听到这个词,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