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参见陛下。”陈清策与慕容璟同时行礼。
“都平身吧。”怜舟沅宁心情稍霁,抱着明煜在陈清策身旁坐下,“看来你这里倒是热闹。”
慕容璟适时地开口,语气温顺:“陛下与陈承卿和两位皇子说话,臣侍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怜舟沅宁点了点头,并未多留他。
两个孩子都乖得很,她似乎能暂时抛开了前朝后宫的烦忧,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你近日气色似乎好了不少。”她语气带着真切的欣慰。
陈清策微微颔首:“托陛下的福,两位皇子生机勃勃,臣侍沾了些光。”他看着她和孩子互动的温馨场景,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道,“陛下……凤君殿下他,亦是牵挂陛下与皇长女的。”
怜舟沅宁并未接话,只是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小人儿。
“母皇,煜儿……想母皇。”明煜是个活泼的性子,话还说不连贯,已经开始会讨母亲欢喜。
“母皇也想煜儿。”她揉了揉他的脑袋,看着那双与他父君极其相似的眼睛,心绪已经到了塞外。
“西境那边,近日可有新的消息?许贵卿一切都还好么?”陈清策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几日……都没有消息传回来。”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许贵卿用兵向来稳妥,陛下不必过于忧心。”
怜舟沅宁“嗯”了一声,心下稍安,正欲再说什么,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甚至带着慌乱的脚步声!
孙德阳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手中高举着一份插着三根翎毛、代表十万火急的军报,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陛下!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西境……西境传来噩耗!许贵卿他……他率轻骑追击戎卢残部,不慎……不慎中了埋伏,跌落……跌落断魂崖!如今……生死不知啊陛下!”
“哐当——”
怜舟沅宁怀中抱着的明煜被她骤然松开的力道惊得掉落在厚毯上,懵懂地眨了眨眼。她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过孙德阳手中的军报,快速扫过,那熟悉的、属于许清风身边开阳的笔迹,确实做不得假。
军报从她颤抖的指间滑落。
她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褪,凤眸圆睁,里面充满了巨大的震惊与……恐慌。
断魂崖……生死不知……
陈清策也惊得倏然站起,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强忍着才没有咳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