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昭宁殿冬暖阁内灯火通明,慕容璟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抬到怜舟沅宁的榻边。
“陛下~”当锦被打开,露出慕容璟薄丝睡衣下若隐若现的薄肌,语气里带着些娇嗔,“臣侍还从没伺候过人,今夜是头一回,还请陛下莫怪。”
“慕容璟……朕便唤你阿璟吧。”怜舟沅宁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目光扫过他身上那层近乎透明的薄丝,眸底没有半分波澜,“把外衣披上。”
慕容璟脸上的娇嗔僵了一瞬,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柔媚。他撑着身子坐起身,肩头的薄丝滑落大半,露出光洁的锁骨,却故意往怜舟沅宁身边凑了凑,声音软得像浸了蜜:“陛下不喜欢吗?”
她随手拿起榻边的玄色外袍,扔到他腿上,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冬夜寒凉,冻病了,还得劳烦太医。”
他凑近的刹那,闻到了她身上沾染的药味,混杂着帝王惯用的龙涎香的气味。
“红花、桃仁、三七、黄芪……”慕容璟精准地将每一味药都说了出来,“陛下方才去看了谌璋侍?”
慕容璟指尖勾住玄色外袍的系带,却不急着披上,反而借着凑近的力道,将半边身子斜倚在榻边,薄丝睡衣顺着肩头滑到肘弯,露出的手臂肌肤欺霜赛雪,一双丹凤眼微微抬起,盯着她的眸子。
“他身子不好,朕自是要多关照些。倒是你,知晓药理?”似是想起白日里顾元丞那番话,她心下生出些不悦,“怎么?你也觉得朕是偏袒了?”
“慕容家有些药铺生意,臣侍依着姑母的意思,便会到铺子里帮帮忙,故而对药理并非一窍不通。”他唇角微扬,非但没退,反而索性跪坐在榻前的地毯上,拿起玄色外袍慢条斯理地披上。
“谌璋侍心爱陛下之心纯然肺腑,臣侍钦佩不已。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药材,还请陛下同臣侍知会一声,臣侍立马写信与姑母。”
“你有心……但不必。”怜舟沅宁往后靠在榻背上,随手拿起案上的奏折,翻页的动作干脆利落。
她知晓他的姑母便是慕容家的前任家主慕容兰香。
“是否……是臣侍唐突了?”他抬头时,眼尾已染了点红,像受了委屈的小兽,“只是臣侍初见陛下时,便觉得陛下是世间最好的人,臣侍想着陛下心系谌璋侍,这才口不择言,若是有什么不对,还请陛下直接言说。”
怜舟沅宁翻奏折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他眼底的算计,干脆又搁下了奏折。
“今日便早些安寝吧。”
慕容璟眼底的委屈更甚,甚至泛起了些许水光,他垂下头,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陛下……是厌弃臣侍了吗?臣侍入宫前,姑母再三叮嘱,要好生侍奉陛下,为陛下分忧解难。若是……若是臣侍不得陛下欢心,姑母定然要责怪臣侍无能……”
“怎么?你姑母连朕的事也要管吗?”
怜舟沅宁没有理他,自己别过头,轻合双眼。
“臣侍不敢,姑母……自是也不敢。”他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一闪而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并未跟着一起躺下,反倒是动作轻柔却迅速地将外袍解开,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又规矩地跪在床榻边的脚踏上。
“今夜臣侍多言了,请陛下责罚,只求陛下莫要因为臣侍而生气,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