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也跟着笑,面上却有些窘迫。
“凤君殿下,诸位慢坐,臣侍身子不适……咳咳……先告辞了。”陈清策怕自己控制不好情绪,率先起身走了。
南宫珏便也跟着一块走了。
两人行至殿外,却见到不知是不是有意候着的孙柔侍。
“南宫侍君,陈承卿。”孙柔侍礼仪十分周全地行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略带讨好的笑容。
“你是刻意等候?”陈清策掩面轻咳一声,有意问了一句,因着心绪不佳,语气算不上太热络。
孙柔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首,声音放得更柔了些:“是……臣侍听闻南宫侍君会制香水,留香持久,有一事相求,又怕贸然去南宫侍君宫中打扰不妥,得知二位在此,便想着或许能遇上…”
南宫珏经历了先前种种,虽收敛了许多,但有人认可他的“手艺”,且态度如此谦卑,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心还是被勾了起来,语气缓和了些:“哦?孙柔侍想求什么香?”
孙柔侍见有门,连忙说道:“臣侍知道南宫侍君制的香水极好,自己留着用,并不售卖。臣侍想……想重金请您为臣侍特制一瓶。”
他听闻南宫珏最是爱财的,想来也不会拒绝,又继续道:
“林衡侍与臣侍交好,他近日有孕辛苦,臣侍想寻些新奇玩意儿让他开心。他偶然闻过臣侍之前制的香粉,甚是喜欢,只是香粉需扑在身上,他有孕在身,怕是不宜多用,臣侍才厚颜来求您。”
他说的情真意切,一旁的陈清策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后宫里的事,还是谨慎为好,况且林衡侍有孕在身。
陈清策轻轻拉了一下南宫珏的衣袖,待南宫珏疑惑地看过来时,他极快地、几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
然而南宫珏却会错了意。又想着孙柔侍言辞恳切,左右不过是一瓶香水,用料自己把关,方子也先看看,应当出不了大错。
于是,南宫珏拍了拍陈清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转而对着孙柔侍露出一个算是和气的笑容:“孙柔侍客气了。既然是为了让林衡侍开心,我试试也无妨。方子你先给我瞧瞧,若材料齐全,调制也不难,我便替你做了。至于酬金,好说。”
孙柔侍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连连道谢,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香方,小心翼翼地递给南宫珏:“多谢南宫侍君,多谢!这是方子,您请看。臣侍已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帮忙看过,对林衡侍的身子无虞。”
南宫珏接过方子,粗略扫了一眼,大多是些常见的花草香料,配伍看起来也确实清新淡雅,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嗯,我先看看。制好了让人告诉你。”南宫珏将方子收好,语气随意地说道。
“哎!好!好!那臣侍就先不打扰二位殿下了。”
陈清策看着孙柔侍远去的背影,又看看身旁对此一无所觉、甚至因接了一单“生意”而神色稍霁的南宫珏,心底那点不安逐渐扩大。他低声对南宫珏道:
“后宫之中,牵涉有孕之人之事,务必慎之又慎。那香方,你最好找个可靠的太医悄悄看过再用。”
南宫珏仍是不以为意。
“知道了知道了,我心里有数。一张香方而已,还能害死人不成?再说,我看那孙柔侍挺真诚的,就是巴结林衡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