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何事?仔细说清楚。”怜舟沅宁蹙眉,心下一沉。
原来是今日本是后宫早会的日子,因着昨夜皇长女偶感风寒,沈复心里惦着孩子,便将早会免去了。因着时辰还早,南宫珏便约了陈清策一块儿到御花园赏花。没成想正遇上了顾元丞,几人不对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又不知怎的起了口角。
不知顾元丞说了句什么话,陈清策却是瞬间恼火了,全然没了往日的权衡利弊,和顾元丞吵的很厉害,连一向脾气不好的南宫珏都觉得不对,在边上帮着劝架。
“陈承卿今日言语是冲了些,可…可顾容卿罚得实在太狠了!竟下令让陈承卿和我家主子在御花园的青石砖上罚跪三个时辰!如今已跪了一个半时辰,陈承卿体弱,已晕过去两次,都被顾容卿让人灌了参汤强行弄醒继续跪!奴才实在怕……”
“为何不去请凤君做主?”怜舟沅宁听到陈清策晕厥两次,心头猛地一紧。
“文竹方才去过了镜宸宫…可、可知微掌事说,凤君因皇女之故一夜未眠,刚歇下,不敢惊扰…奴才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斗胆来惊扰陛下!”算珠以头触地,不敢抬起,“锦佩护主心切,还悄悄让人去请了张睿媛和叶承卿,想着两位主子或许能劝劝顾容卿。可张睿媛推说身子不适不来,叶承卿他……”
“叶承卿如何?”
“叶承卿为陈承卿和我们主子说了几句话,顾容卿便说他犯上僭越,一并罚跪了。”
“眼下他们在御花园何处?快带着朕过去。”她心下愈发焦急,也顾不得回昭宁殿了,忙跟着算珠往御花园去。
几乎是用最快速度赶到御花园,正好看到几人:
顾元丞让人搬来了太师椅,由两三个宫人在旁边撑着伞,正端坐着看几人受罚,玄夜正跪在地上捧着葡萄,他时不时捻上一颗往嘴里送。南宫珏正耷拉着脑袋安静跪着,是平日里少有的安分;陈清策的脸色已经半分血色都无,整个人几乎是靠在南宫珏身上,快要失去意识;叶锦安的脸色也不好,唇瓣上一点血气也没有,却仍将脊背挺得笔直。
“元丞今日好大的威风。”怜舟沅宁强压着怒意,走到顾元丞面前,声音听不出情绪。
顾元丞一见是她,慌忙起身跪倒:“陛下圣安。实在是他们几个出言不逊,屡犯宫规。臣侍想着为陛下与凤君分忧,小施惩戒,也好整肃后宫风气,以正视听。”
见怜舟沅宁笑的勉强,他赶忙换了一副脸色,“罚的也差不多了,快扶几位小主起来吧。”
几人的贴身近侍早已心急如焚,闻言立刻冲上前搀扶自家主子。
陈清策已经全然没了力气,眼见着要直直摔在地上,好在被怜舟沅宁眼疾手快扶住。
“陈承卿!”南宫珏和叶锦安同时喊出一句。
叶锦安正欲起身,却忽觉腹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袭来,让他瞬间脱力,踉跄一下险些摔倒。
“主子!”秉直急忙扶稳他,低头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叶锦安月翠色的衣袍下摆处,竟赫然晕开了一小片刺目的鲜红,并且还在迅速扩大!
“血……好多血!主子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