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许清风性子赤诚、心思不深,如何能应对宫中算计?
“清风,”怜舟沅宁握紧了他的手,语气变得郑重,“你有了身孕,这是天大的喜事。只是……”
许清风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眼中的光芒也收敛了些,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语气郑重,“你不必担心我,我自会小心的!”
“朕……不放心。”怜舟沅宁的眼眸微微颤动,“你这是初次有孕,若呆在宫中……朕想着……”
“那……陛下想如何安置臣侍?” 他低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他不想离开沅宁,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西境军报,近来西戎小股游骑屡犯边关,滋扰百姓。朕命你,以贵卿身份,代天巡狩,即刻启程前往西境大营,督练新军,整饬边防!”
去西境?练兵?许清风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谋划。
西境大营,远离都城,且远离后宫纷扰。昔日许家曾在那里驻军多年,军纪严明,上下皆是许清风母亲的心腹旧部。在那里,无人能轻易伸手加害。且军务不重,不必他亲自冲锋陷阵,只需坐镇中军,操演布阵,指点军务即可。
“你到了那里,能够活动筋骨、舒展胸怀,总好过在这宫墙之内束手束脚,还提心吊胆。且一去一回,约莫半年,到了那时,胎像也已稳固……”
许清风深吸一口气,一时没有接话。
怜舟沅宁的声音更柔和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朕会派最得力的太医随行,护卫也由你亲信的精兵担任。等日后,朕亲自去迎你,朕……我保证。”
“我不是在意那些……”许清风停了思考,亮亮的眼睛转向她,“我是在想,若我不在丹枫城,那些老臣欺负你怎么办?会不会有人算计?”
怜舟沅宁都没想到他想的竟是这些,故作生气的用拳头捶了捶她的胸口,“原来在许贵卿心里,朕这么没用啊。你也不想想,昔年文考武试,朕哪样不是第一?”
他听得出她想让自己宽心,可是又怎么能真的不忧心,良久,他才挤出个笑容道,“臣侍遵旨!陛下放心,臣侍定当护好自己,也护好……我们的孩儿。西境军务,臣侍必不负所托!但是……”
“陛下也需允诺我,一定要珍重自身,莫要让臣侍忧心。”
“朕答应你。”
怜舟沅宁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神情严肃了些许。
将许清风安置妥当后,让人忧心的便是在镜宸宫养伤的陈清策了。
好在陈清策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又有许清风从千嶂关带来的那几根固本培元的百年大山参吊着,意识也清醒不少。只是夜里浅眠的时候总是做噩梦,有时甚至会喊出声。
在旁人的宫殿里住着终归不习惯,尤其看到身怀六甲的沈复挺着大肚子亲自照料自己时,陈清策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于是便主动让沈复将自己挪回静心阁去。
沈复虽不放心,但是想着病人的心思最是重要,便也没有阻拦,只是让静檀将自己私库里那些滋补养身的药材通通搬去了静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