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深圳，暑气还没完全消散，午后的阳光透过江家客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江逸晨骑着自行车从外面回来，车筐里放着一个米白色的快递信封，封面上印着“国家知识产权局”的字样，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车把，连额角的汗都顾不上擦——这是他等了三个多月的“可拆袖校服”专利证书，从去年冬天画第一版设计图，到今年春天修改面料、调整袖口卡扣，再到提交申请、等待审核，每一步都像在心里揣着颗滚烫的石子，直到此刻，才终于落了地。
自行车刚停稳在楼下，江逸晨就拎着快递信封往楼上跑，脚步快得差点踩空最后一级台阶。他掏出钥匙开门时，听见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动静，推开门一看，江念初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柠檬片，脸色有些苍白，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空了的玻璃杯和一包纸巾——她最近孕吐反应越来越明显，尤其是下午，总觉得胃里泛酸，林晚星特意给她泡了柠檬水，说能缓解恶心。
“姐！”江逸晨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把快递信封举到江念初面前，“你看！专利证书下来了！刚才我还接到厂商的电话，他们说要把我的设计放进主打系列，明年开学就能上市了！”
江念初抬起头，看到弟弟眼里亮得像藏了星星，原本有些疲惫的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她撑着沙发扶手慢慢坐直，伸手接过那个快递信封，指尖碰到信封上硬挺的纸张，心里也跟着泛起暖意：“快拆开看看，让姐也沾沾你的喜气。”
江逸晨连忙点头，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躺着一本红色的专利证书，封面上的金色字体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翻开证书，里面清晰地印着“实用新型专利证书”的字样，专利名称是“一种可拆袖式学生校服”，发明人一栏写着“江逸晨”，授权公告日正是前几天——他前几天就查到了授权信息，却还是等不及想拿到实体证书，此刻捧着证书，指尖都有些发颤。
“太好了逸晨，”江念初轻轻摸了摸证书上的字迹，眼神里满是欣慰，“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从你去年冬天跟我说起这个想法，到现在拿到专利，这一路你付出的努力，姐都看在眼里。”
她还记得去年冬天，江逸晨第一次跟她提起“可拆袖校服”的想法——那天深圳降温，江逸晨放学回家，校服袖子挽了好几圈，里面还套着一件厚卫衣，他一边搓手一边说：“姐，你看我们的校服，冬天穿太薄，春天穿又太厚，要是袖子能拆下来就好了，天热的时候拆了当短袖，天冷的时候装上就是长袖，多方便。”
那时候江逸晨刚上高三，正在准备艺考，却还是挤出时间查资料、画设计图。他特意去校服厂问过工人，了解常见的面料和缝制工艺；放学路上遇到同学，就拿着草稿纸问他们喜欢什么样的袖口款式；晚上做完作业，还在电脑上用绘图软件修改设计细节，经常熬夜到凌晨。江念初不止一次看到他趴在书桌前，手里拿着尺子和铅笔，对着设计图反复琢磨，连晚饭都忘了吃。
“刚开始我还担心，这个设计会不会太简单，厂商看不上，”江逸晨坐在江念初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专利证书，像捧着个宝贝，“没想到我把设计图发给厂商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回复我了，还说这个设计很实用，能解决学生换季穿校服的问题，问我愿不愿意合作。”
他顿了顿，又兴奋地说：“刚才厂商的人还跟我说，他们打算明年春天就开始生产，先在深圳的几所中学试点，要是反响好，就推广到全国。到时候全国的学生都能穿我设计的校服，想想都觉得特别开心！”
江念初看着弟弟激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一点浅浅的弧度——她怀孕快三个月了，前几天去医院做产检，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她还没来得及跟江逸晨细说，此刻看着弟弟手里的专利证书，突然有了个想法。
“逸晨，”江念初轻声说，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以后宝宝的校服，就穿你设计的。等宝宝上小学，你再给TA设计一套专属的校服，好不好？”
江逸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姐！你是说……你怀孕了？”他之前只知道江念初最近身体不舒服，林晚星说她是累着了，没想到是有宝宝了。
江念初笑着点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腹：“嗯，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已经快三个月了。本来想等你拿到专利证书，一起跟你说这个好消息，没想到你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太好了！我要当舅舅了！”江逸晨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差点把手里的专利证书扔出去，他连忙稳住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证书放在茶几上，然后凑到江念初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腹，动作轻得像怕碰坏了什么，“姐，宝宝现在多大了？会不会动啊？”
“还小呢，要等到四五个月才会动，”江念初笑着说，“不过医生说，宝宝很健康，以后肯定是个活泼的小家伙。”
江逸晨的脸上满是期待，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畅想起来：“等宝宝出生，我要给TA买好多玩具；等TA上幼儿园，我每天送TA去；等TA上小学，我就给TA设计校服，要比现在这个更好看，还要在袖口上绣个小太阳，让TA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他越说越兴奋，还拿起茶几上的笔和纸，开始画起了宝宝校服的草稿图：“姐，你看，这个校服的领口可以做成圆领的，宝宝穿着舒服；袖口还是用可拆的设计，不过可以加个小纽扣，上面刻个‘晨’字，代表是我设计的；还有下摆，可以做成松紧的，宝宝活动的时候方便……”
江念初坐在旁边，看着弟弟低头画图的样子，心里满是温暖。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江逸晨的侧脸上，给他的睫毛镀上了一层金边，他手里的铅笔在纸上快速移动，很快就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虽然线条还很稚嫩，却充满了心意。
就在这时，门锁传来“咔嗒”一声，林晚星从外面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刚进门就看到客厅里的场景，笑着问：“你们姐弟俩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妈！”江逸晨立刻举起手里的草稿纸，又指了指茶几上的专利证书，“我拿到专利证书了！厂商说要把我的设计放进主打系列，明年开学就能上市！还有，姐怀孕了，我要当舅舅了！”
林晚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里的菜篮子都忘了放下，快步走到江念初身边，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念念，你真的怀孕了？怎么不早点跟妈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在菜市场，我还想着给你买只老母鸡，炖汤给你补补身子，还好没忘了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