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念初晚自习回家,刚走进客厅就被念熙拉进了逸晨的房间。“大姐,你看我们的成果!”念熙把改好的校服举起来,语气里满是骄傲。
校服已经完全变了样:收腰改成了利落的直筒,裙摆剪到膝盖上方,侧面缝了两个斜口袋,口袋边缘用淡粉色线绣了圈小花;袖口的小太阳用明黄色线绣得饱满又鲜亮,中心还绣了个小小的“晨”字;背面则是一轮弯月,周围缀着几颗小星星,用银色线绣的,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念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伸手接过校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绣线:“这是你们俩做的?”
“主要是我设计的!”逸晨立刻挺起小胸脯,却被念熙戳了戳腰:“明明是我帮你剪的布料,还帮你缝了口袋!”
“我也绣了小太阳啊!”逸晨不服气地反驳。
“好啦好啦,你们都厉害。”念初笑着把校服递给逸晨,“快穿上试试,肯定好看。”
逸晨赶紧脱下外套,穿上改好的校服。大小刚刚好,他抬手时,袖口的小太阳正好露出来,像颗会发光的小宝石。他跑到镜子前,转了好几个圈,镜子里的小男孩穿着蓝色外套,脸上满是骄傲的笑容,一点也不“奇怪”,反而特别酷。
“我明天要穿去学校!”逸晨兴奋地说。
“要是有人笑你怎么办?”念初故意逗他。
逸晨的眼神却很坚定:“我不怕!这是我自己设计的,独一无二的。而且还有念熙帮我撑腰,她可是我‘妹妹’!”
念熙“哼”了一声,却悄悄拉住他的手:“放心,有我呢。”
周六早上,逸晨穿着改好的校服去公园玩。刚到滑梯旁,就被同桌赵磊看到了。“江逸晨,你穿的什么啊?这不是女生校服吗?”赵磊的声音很大,周围几个小朋友都看了过来。
逸晨没有像上次那样躲起来,反而走到赵磊面前,挺了挺胸:“这是我自己改的中性风外套,男生女生都能穿。袖口的小太阳是我绣的,背面还有月亮和星星呢!”他说着,还转了个圈,把背面的图案露给大家看。
赵磊愣住了,凑过来摸了摸袖口的绣线:“这是你绣的?挺好看的。”
“我也觉得好看!”旁边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跑过来,“我妈妈也有旧衣服,我能改成这样吗?”
“当然可以!”逸晨笑着说,“只要你喜欢,怎么改都可以,不用管别人怎么说。”
念熙站在不远处,看着被小朋友们围住的逸晨,嘴角忍不住上扬。她想起小时候,逸晨第一次上幼儿园,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放,说怕被人欺负。现在他长大了,能勇敢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还能鼓励别人,她这个“妹妹”,比谁都开心。
夕阳西下时,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冰淇淋。逸晨咬着草莓味的冰淇淋,含糊地说:“念熙,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肯定不敢改校服。”
念熙舔了口巧克力味的冰淇淋,翻了个白眼:“谢我干什么?你可是比我大五分钟的‘哥哥’,我总不能让你被人欺负吧。”她顿了顿,又小声说,“其实我早就觉得,男生也能穿好看的衣服,女生也能玩赛车,大姐说的没错,喜欢不分男女。”
逸晨点点头,抬头看向天空。晚霞像一片燃烧的火焰,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橙色,和他袖口的小太阳一模一样。他突然觉得,这五分钟的“哥哥”身份,好像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有个永远站在他身边,支持他所有奇怪想法的妹妹。
后来,念初把这件校服的故事写进了校报,还附上了逸晨和念熙一起画的设计图。很多同学看到后,都开始改造自己的旧衣服:有女生把男生运动服改成oversize外套,有男生在自己的卫衣上绣上喜欢的动漫角色。每次看到这些,逸晨都会拉着念熙的手,小声说:“你看,我们的小太阳,照亮了好多人呢。”
念熙总会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着:其实不是小太阳照亮了别人,是那个曾经胆小的“哥哥”,终于敢把自己的喜欢说出来,而她这个“妹妹”,只是帮他把这份喜欢,变成了看得见的样子。就像他们出生时那样,他先来到这个世界五分钟,却总是需要她的保护;而她虽然晚了五分钟,却愿意永远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对抗那些“理所当然”的偏见,做最特别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