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江哲把奶奶的话跟江母说了。江母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既然你奶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坚持了。不过彩礼还是得给,最少也得两万八,‘三金’没有,银镯子总得有一对,不然我这当妈的脸上挂不住。”
林晚星连忙说:“阿姨,彩礼不用两万八,一万就行,银镯子我也不用买,您要是实在想给,就把您戴的那对给我吧,我肯定好好戴着。”
江母愣了愣,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这是她结婚时婆婆给的,戴了二十多年,早就磨得发亮。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镯子摘下来,套在林晚星的手腕上:“这镯子陪了我二十多年,现在给你,希望你跟小哲也能好好过日子,像我跟你爸一样。”
林晚星摸着手腕上的银镯子,心里暖暖的:“谢谢阿姨,我会的。”
解决了规矩的事,两人开始忙着筹备婚礼。江哲的老家没有婚庆公司,所有事情都得自己动手。江父带着江哲去村里的小卖部买红纸和鞭炮,江母则带着林晚星去街坊家借桌椅——村里办婚礼都兴“搭大棚”,把桌椅摆在院子里,街坊邻居一起帮忙做饭。
林晚星跟着江母走在雪地里,每到一家,江母都会笑着说:“张婶,正月十六我家小哲结婚,借你家的方桌用用,到时候你来吃喜酒啊!”
张婶笑着应下来:“没问题!桌椅你随便搬,到时候我还来帮你洗菜,保证让你家小哲的婚礼热热闹闹的!”
走了好几家,才借到二十多张桌子和五十多把椅子。林晚星看着堆在院子里的桌椅,忍不住笑了:“阿姨,咱们这婚礼跟深圳的真不一样,这么热闹。”
江母也笑了:“咱们村里就这样,一家有事全村帮,比城里热闹多了。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年都回来过年,咱们再搭大棚吃年夜饭。”
筹备婚礼的日子里,街坊邻居都来帮忙。王大爷是村里的“大厨”,主动来帮忙掌勺,还跟江母商量菜单:“结婚得有‘八大碗’,我给你们做小鸡炖蘑菇、排骨炖豆角、酸菜白肉……都是咱们东北的硬菜,保证街坊邻居吃得开心!”
李婶则带着几个妇女来帮着剪窗花,红纸在她们手里翻飞,很快就剪出了“喜”字和鸳鸯,贴在窗户上,一下子就有了婚礼的氛围。林晚星看着她们忙碌的样子,心里满是感动——在深圳待久了,早就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没想到在东北老家,能感受到这么浓的人情味。
婚礼前几天,江哲带着林晚星去村里的集市买东西。集市上满是年味,卖糖葫芦的、卖冻梨的、卖鞭炮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江哲给林晚星买了一串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霜,咬一口又酸又甜。他还买了两挂长长的鞭炮,说:“正月十六那天,咱们从村口放到院子里,保证热闹!”
林晚星看着他手里的鞭炮,笑着说:“会不会太吵了?”
“不吵不热闹!”江哲笑着说,“咱们村里结婚都这样,鞭炮放得越响,日子过得越红火。”
回到家,两人开始布置“新房”——其实就是江哲以前住的房间,江母早就把房间收拾干净了,墙上贴了新的年画,炕上铺了红色的褥子。林晚星和江哲一起把买的“喜”字贴在墙上,把街坊邻居送的窗花贴在窗户上,还把两人从深圳带来的合照摆在床头柜上。
江哲看着布置好的房间,笑着说:“虽然简单,但比城里的酒店温馨多了。以后咱们每年回来,都住这儿,好不好?”
林晚星靠在他肩上,看着墙上的合照——有1999年深圳师范大学开学日的青涩合影,有2005年老家雪地里的牵手照,还有2007年晨光书店求婚时的照片,每一张都满是回忆。她点了点头:“好,以后每年都回来。”
婚礼前一天,村里的人都来帮忙搭大棚。男人们扛着竹竿在院子里搭架子,女人们则忙着清洗桌椅、切菜备料。江父和大伯一起写“喜联”,红纸黑字,贴在大门和房门上,格外喜庆。林晚星和江哲则忙着给帮忙的人递热水、分糖果,院子里满是欢声笑语。
傍晚的时候,大棚终于搭好了,桌椅也摆整齐了。江母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笑着对林晚星说:“晚星,你看,虽然没按老规矩来,但这么热闹,比啥都强。明天你就安心当新娘子,啥都不用管,有我们呢!”
林晚星看着江母脸上的笑容,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这场简单的婚礼,虽然没有华丽的布置,没有复杂的流程,却有着最真挚的祝福,有着最浓的人情味,这比任何传统习俗都重要。
当天晚上,林晚星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手腕上的银镯子泛着淡淡的光。江哲轻轻握着她的手:“晚星,明天就是咱们的婚礼了,紧张吗?”
林晚星摇了摇头:“不紧张,有你,有叔叔阿姨,还有这么多街坊邻居,我觉得特别开心。”
江哲笑了,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睡吧,明天要早起呢。我会让你有个最难忘的婚礼。”
窗外的雪还在下,轻轻落在屋檐上,像是在为明天的婚礼祝福。林晚星闭上眼睛,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明天的婚礼或许没有那么多传统的规矩,却会充满爱和温暖,会成为她和江哲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而这份在东北雪地里的简单幸福,会像手腕上的银镯子一样,永远陪伴着他们,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