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与其做替罪羊死得不明不白,不如放手一搏!”
话虽如此,语气里还是藏着一丝沉重。
“只是往后,我们便是护国军的叛将,北境十二城,怕是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处,前路难走啊。”
“难走也要走。”
陆云许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莹白的疗伤丹,递到他嘴边。
“李三石的账本虽被烧了,但我从阴月宗矿洞带回的密信还在,上面有他与敌寇交易的暗语;曲祎辰通敌时留下的灵晶碎屑,我也收着,那些都是铁证。只要我们活着,总有洗刷冤屈、把那些蛀虫揪出来的一天。”
林卫国张嘴接过丹药,丹药在舌尖化开,先是微苦,随即化作醇厚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丹田的灼痛瞬间减轻了大半。
他看着陆云许年轻却坚毅的脸庞,这孩子比他还小二十岁,却比他更沉得住气,更有血性。
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异常坚定:
“好!从今往后,我林卫国便与你一同进退,哪怕亡命天涯,也要为西线的弟兄们讨回公道!”
两人身影并肩,陆云许扶着林卫国的胳膊,顺着昏暗的楼梯快步下楼。
南六楼的油灯被他们带起的灵力波动晃得剧烈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投出忽明忽暗的轮廓,映照出他们决绝的背影。
楼外的夜风愈发凛冽,刮得衣袍猎猎作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呜咽。
刚冲出南六楼的阴影,还没踏上荒原,护国军的号角声便骤然响彻夜空。
那号角声尖锐刺耳,带着紧急搜捕的凛冽意味,一声接一声,穿透厚重的云层,在北境的夜色中回荡,瞬间惊醒了沉睡的军营,远处城镇的狗吠声也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陆云许扶着林卫国隐入旁边的密林,沙灵剑横在身前,眼神警惕地望着军营的方向。
林卫国喘了口气,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那剑虽不如沙灵剑锋利,却也饮过敌寇的血。
“来了。”
陆云许低声道。
“来了便战。”
林卫国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惧色。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与密林融为一体,只有八色金丹的灵光在陆云许眼底偶尔一闪,像黑暗中永不熄灭的信念——
这场与腐朽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