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殇猛地捂住她嘴。烙印在日光下灼烧皮肉,浮现完整龙纹。
别说了...血泪滴进她衣领,不值得。
禁军弓弩齐齐瞄准。皇帝拂袖起身:皇弟,解释。靖王突然夺过弩箭,淬毒箭尖对准她心口。
厉容殇旋身挡住箭矢。弩箭穿透他胸膛时,龙纹烙印发出强光。靖王在光芒中惨叫,皮肉如蜡融化。
原来...皇帝盯着弟弟白骨,是你篡改圣旨。禁军阵列瞬间倒戈,刀锋架住监刑官脖颈。
她抱着他跪在血泊里,毒纹与龙纹相互吞噬。撑住...撕下红衣裹住他伤口,你说过要娶我...
方丈突然跃上刑台。禅杖点向她眉心:妖女解蛊!老衲救他!厉容殇震开禅杖,碎骨溅进香炉。
不要...他攥住她手腕,同生共死...毒血从七窍涌出,染红方丈僧鞋。
百姓开始冲击刑场。禁军勉强维持秩序,有人朝台掷来合卺酒。拜堂!呼声渐成浪潮,现在拜堂!
皇帝抬手压下喧嚣。玉扳指掷上刑台:朕主婚。禁军刀锋架出喜路,血泊映出扭曲红毯。
她拔下金钗刺入掌心。血珠滴进他唇缝,毒纹突然停止蔓延。一拜天地...扶着他朝苍天叩首。
他扯落袈裟铺地,佛血绘就双喜字。二拜高堂...对着皇帝方向轻笑,靖王白骨应声碎裂。
夫妻...他突然咳出内脏碎块,婚书从袖中滑落。她拾起染血帛书,咬破指尖续写未完名姓。
禁军突然朝两侧跪倒。方丈率武僧结阵护住刑台,往生咒变成喜乐。香炉升起袅袅青烟,似红烛又似梵香。
刽子手抬来花轿。她抱着他跨入轿帘,喜帕盖住两人交握的手。礼成...轿夫齐声高喝,抬着血轿走向皇城。
皇帝拂袖转身前,掷来龙凤金册。孽缘...踏过靖王残骸,亦是缘。禁军开道钟鼓齐鸣,似送葬又似迎亲。
花轿经过护城河时,他在她怀中睁开眼。夫人...触摸她褪色的毒纹,回家了...河水倒映轿影,血色袈裟化作嫁衣。
方丈在城门外诵经。菩提树一夜花开,落在喜轿顶端。百姓追逐着撒纸钱,像送别又像庆贺。
她掀开轿帘回望,刑台开满曼陀罗。最后一滴佛血渗入青石,长出并蒂莲纹路。厉容殇...吻他愈合的胸膛,我们赢了。
皇城司在街角跪迎。他借她搀扶迈出花轿,破碎僧袍变作赤色礼服。贫僧...对着宫门合十,还俗了。
宫门缓缓开启,露出十里红妆。她突然拽住他手腕,奔向相反方向。错了...指向城南桃花,家在那里。
禁军阵列不知所措。皇帝在宫墙上轻笑,挥手撤去仪仗。方丈停止诵经,任他们消失在长街尽头。
暮色笼罩刑场时,青石板上莲花纹泛起微光。更夫看见虚影拜堂,血袈裟与红嫁衣相映。
而城南旧宅炊烟袅袅,锅铲声惊起寒鸦。她捧着粥碗吹气,他指尖拈去她鬓角面粉。难吃...喂她舀咸粥,下次我来。
窗外桃花飘进油灯,映亮桌上婚书。墨迹犹未干透,署名处叠着指印。一枚带着毒纹,一枚沾着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