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像有两个小人在疯狂吵架。
一个声音冷静而警惕。
“不行！绝对不行！那些东西一旦暴露，你会被卷进无尽的麻烦和监视！
国家不会真正信任一个拥有这种力量的人！
你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情就把自己置于险境！”
另一个声音却充满了愤怒和悲怆。
“可是那些新兵呢？！他们才刚来！他们告别亲人时的眼泪你忘了吗？！黑鹰小队那些战友就白死了吗？！
霍克队长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不是一直想为基地做更多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难道你要因为自私的恐惧而退缩吗？”
两个声音在激烈交锋，让她头痛欲裂。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胸口憋闷得厉害。
最终，她一把抓过外套，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宿舍。
来到了空旷寂静的训练场。
鼓风机吹来的风扑面而来，稍微吹散了一些心中的烦躁。
砰！砰！砰！
沉重的击打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tersia对着冰冷的沙袋，发泄般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汗水很快浸湿了她的额发，肌肉因过度发力而酸痛，但她毫不停歇。
脑海里闪过的，是那些新兵与亲人告别时强忍泪水的脸庞。
是运输机在空中爆炸解体的惨烈画面。
是霍克队长那双充满血丝和沉重请求的眼睛，是丹尼尔佝偻下去的背脊……
仇恨、责任、友情、还有恐惧……
种种情绪在她心中交织、撕扯。
不知打了多久，直到双臂沉重到几乎抬不起来。
她才终于停了下来，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她喘息着，靠在微微晃动的沙袋上。
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仿佛想从那里找到答案。
最终，那些牺牲者的面容占据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眼神逐渐变的坚定。
回到宿舍，她反锁上门，拿出了那个加密的卫星通讯器。
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拨通了德米的频道。
通讯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德米的声音。
“小老板，罗斯克的时间，现在可是深夜，还没休息吗？”
tersia没有力气应对任何寒暄，她单刀直入。
声音有些沙哑。
“德米，我需要你帮我收集一些情报。”
“重点是莫坎国内的民众情绪，对当前局势的看法，尤其是对边境冲突和士兵被俘一事的民间反应。
如果有机会，留意任何异常的军事物资流动。”
她说完，心脏怦怦直跳，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她甚至做好了被询问或拒绝的准备。
然而，德米那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只是又一个普通的指令。
他的语气甚至没有任何起伏。
“收到，我会尽快收集相关信息，整理后向您汇报。”
他的爽快反而让tersia愣了一下。
他就这么……答应了？甚至不问原因？
“谢谢。”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为您服务是我的职责。”
德米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随后二人结束了通讯。
通讯器屏幕暗了下去。
tersia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无力的向后倒去，重重躺回床铺上。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就没有回头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