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北境与护民军联合粮队的谷香,漫到领头粮车的粮袋旁时,龙弈指尖正抚过袋口的 “同心印”—— 印泥边缘发灰,与阿婷父亲《粮队押运秘录》里 “联合粮队用朱砂混松脂制印,印色三日不褪” 的记载相悖,粮袋夹层还传来细碎响动,拆开竟掉出块刻着 “萧” 字的铜印。
“这粮袋被动过手脚。” 阿婷凑过来,指尖捏起印泥碎屑,在晨光里捻了捻,泛出浅褐 —— 是易褪色的赭石粉,“我爹说联合粮袋需用双层粗布,这袋内层是东齐禁卫常用的细麻布,而且……”
话没说完,苏雅的药箱 “嗒” 地砸在粮车板上。她用银簪挑起粮袋夹层的线头,凑近粮队的马灯,线头瞬间显出暗红印记:“是掺了血竭的显影线!只要粮袋受潮,就会显出‘北境私通萧衍,借粮队运兵器’的假印记,萧衍再……”
“再让扮成粮队护卫的人传‘北境截粮反水’的假讯。” 项云的铁枪往粮袋上一戳,震得谷粒簌簌落下,老将军拽过个穿护卫服饰的人,“这人护心镜下藏着东齐禁卫的铜符 —— 他根本不是粮队护卫。”
话音刚落,粮队后方突然传来喧哗。赵彻的弓弩营扶着个被捆住的北境部落人冲进来,部落人怀里抱着半袋被划开的粮,里面竟掺着几段断箭(东齐禁卫的制式箭):“粮队后段…… 有人喊‘北境人在粮里藏箭,要杀护民军’,喊的人穿北境服,却在跑时露了禁卫甲片,还说‘龙弈被北境骗了,粮队是陷阱’!”
赵勇扛着铁枪从粮队中段赶来,枪尖还沾着谷糠:“凌丰,你带两百人去稳住后段粮车!我守领头车,别让萧衍的人趁乱换粮袋!”
凌丰的银枪刚要出鞘,却被龙弈按住。他目光扫过那 “护卫” 的手 —— 护卫虽握着刀柄,指节却有禁卫握长戟的厚茧,不是粮队护卫常年赶车磨出的薄茧:“你扶粮袋时,总往粮车下摸,是禁卫藏炸药引信的习惯,不是护卫的护粮姿态。”
“护卫” 脸色骤变,突然往粮堆扑去,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碰到粮袋(显影线遇烟火气会更快显色),就被龙弈的铁枪挑飞。枪尖抵住他咽喉时,“护卫” 怀里掉出块铜符,正面是 “粮卫”,反面刻着 “萧” 字:“我…… 我妹妹被萧衍抓了!他说只要我传假讯,就放我妹妹!可他刚才还…… 还划开了北境部落的粮袋,嫁祸他们藏箭!”
粮队前方的号角声突然变调。归降的秦军残部首领带着个兵卒冲进来,兵卒手里攥着张揉皱的防御阵型图,图上的 “粮队护卫站位” 被改得混乱:“营里混了萧衍的卧底!偷改了阵型图,现在粮队两侧没人守,刚才还…… 还放了信号弹,怕是要引萧衍的人来劫粮!”
龙弈的铁枪往阵型图上的 “粮队侧翼” 一戳,指腹按在阿婷父亲标注的 “隐蔽哨位”:“萧衍想让假印记、假藏箭引我们和北境内讧,再借改阵型让劫粮队有机可乘,最后说‘北境配合萧衍劫粮’,毁我们的同盟 —— 他算准了粮队离城远,消息传回去慢,容易造恐慌。”
“老东西带三百人去隐蔽哨位!盯着劫粮队的动静!” 项云的铁枪往地上一顿,震得谷粒乱跳,“赵彻,你带弓弩营去粮队后段,跟归降弟兄说,让他们和北境部落一起查粮袋 —— 同盟的清白,要一起证才可信!”
“我和苏雅去粮队中段。” 凌丰翻身上马,银枪映着晨光扫过苏雅的药箱,“你带显影线的解显药剂,再跟北境首领说,让他一起验粮袋里的箭 —— 是不是禁卫的制式,一查就知。”
阿婷突然攥住龙弈的手腕,将父亲的《粮队押运秘录》塞进他掌心,指尖带着微凉:“我爹的秘记里写了‘真同心印辨伪法’,真印下方有极小的‘北’‘护’二字暗纹,假印没有,还能……” 她指了指粮车的车轴,“那里藏着真阵型图,是我爹当年防阵型被改留的,能补好现在的防御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