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晨雾像层薄纱，轻轻笼罩着博望城。龙弈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晨雾中隐约的山峦，露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阿婷织的围巾围在颈间，羊毛混着丝线的触感格外温暖，是姑娘用了半个月时间才织好的，上面还绣着小小的 “弈” 字。
“王翦的军队在城北三十里处安营扎寨了。” 赵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调试着新做的弓箭，弓弦拉动时发出轻微的嗡鸣，“探马回报，他军中粮草充足，看起来是打算长期围困咱们。”
龙弈的目光转向城内，街道上已经有了零星的行人，大多是早起的士兵和百姓。他想起昨日清点粮仓的情景，又少了八袋糙米，库房的地面上有几处不明显的拖拽痕迹，痕迹尽头的墙角处，散落着一些细小的木屑，带着淡淡的松香味 —— 这是军械坊制作箭杆时剩下的废料。“让项老将军派些人去军械坊看看，” 龙弈对身边的亲卫说，“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多余的木料被人拿走。”
中军帐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项云的铁枪斜靠在桌旁，老人正用布擦拭着枪杆，银须在阳光下泛着白色的光。“龙统领，南楚旧部的士兵有些情绪。” 项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他们说这次守城的任务分配不均，重要的岗位都让赵将军的人占了，觉得受到了排挤。”
话音刚落，赵勇就掀帘走了进来，铁枪在地上轻轻一顿。“项老将军这话就不对了，” 赵勇的语气带着不满，银须微微飘动，“守城的岗位都是根据士兵的特长分配的，哪里有什么排挤之说？再说，上次大战，我部士兵伤亡惨重，这次多承担些任务也是应该的。”
“赵将军莫不是忘了，南楚旧部的士兵擅长山地作战，守城本就不是我们的强项，” 项云放下手中的布，铁枪在地上微微一动，“可这次分配的守城任务，偏偏是最难守的西北角，那里地势险要，易攻难守。”
龙弈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争执，目光落在帐外的士兵身上。他看到南楚旧部的士兵和赵勇的亲兵在操练场上各自为战，中间隔着一段距离，泾渭分明。“两位将军稍安勿躁，” 龙弈开口说道，声音平静却有力量，“守城任务确实需要重新调配，这样吧，西北角由南楚旧部和赵将军的人共同驻守，相互配合，如何？”
项云和赵勇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午后，阳光渐渐变得强烈。苏雅正在药库里整理药材，凌丰的银枪靠在药架旁，枪尖反射着阳光，有些刺眼。“奇怪，” 苏雅的声音带着疑惑，她拿起一本账册翻看着，“甘草怎么少了这么多？前几日清点还好好的。”
凌丰走到药架前，仔细看了看，发现药架上确实少了不少甘草。“会不会是记错了？” 凌丰问道，伸手拿起旁边的一个空药盒。
“不会的，” 苏雅摇了摇头，“我记得清清楚楚，甘草还有大半盒呢。” 她忽然注意到药架下方的地面上有一些脚印，脚印的方向是朝着药库后面的围墙，“你看，这里有脚印，说不定是有人从这里翻墙进来偷走了甘草。”
凌丰顺着脚印的方向走到围墙边，仔细检查着围墙。他发现围墙的一处砖头上有新鲜的划痕，显然是有人 ret 翻过。“我去外面看看。” 凌丰说着，转身从药库出去，银枪在手中轻轻晃动。
苏雅也跟了出去，两人在围墙外的草丛里仔细搜索着。忽然，凌丰的目光停留在一处草丛上，那里有一个被丢弃的布包，布包里还残留着一些甘草的碎屑。“找到了。” 凌丰拿起布包，递给苏雅。
苏雅接过布包，闻了闻，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咱们药库的甘草。” 她忽然注意到布包上绣着一个小小的图案，像是一只飞鸟，“这个图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回到中军帐，将布包交给龙弈。龙弈看着布包上的飞鸟图案，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图案他很熟悉，是南楚旧部士兵常用的标记。“看来是南楚旧部的人偷了甘草。” 赵勇在一旁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