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准备的黑龙卫举盾格挡,叮当声中弩箭尽落。
“冲!负隅顽抗者,杀!”王贲怒吼,持盾率先冲入。精锐黑龙卫如潮涌入,顿时殿内兵刃交击、呵斥惨叫声四起。
嬴昭在重重护卫下步入店铺。店内狼藉,几名伙计打扮者已被制服,角落倒着两具黑衣人尸首。
“殿下,地窖入口在后院!”一队率急报。
众人速至后院,果见一隐蔽地窖入口,木板敞开,显是有人刚下。
曲辕面色铁青,对洞厉喝:“孽障田猛!滚出来受死!难道要为师亲手了结你吗?!”
地窖内沉默片刻,随即传出一声阴恻恻冷笑:“呵……师父?老不死,你还有脸叫我孽障?若非你顽固压着我,我早该是农家侠魁!投赵高大人有何不好?他予我权财,胜在农家种地万倍!”
“冥顽不灵!”曲辕气得发抖,“为你私利,勾结阉党,陷害祥瑞,欲致万民于饥馑,天人共戮!今日我便替农家列祖,清你这败类!”
言罢,曲辕不待他人反应,身形一动,如苍鹰扑入地窖。
地窖内立传激烈打斗,劲气四溢,显是高手过招。
嬴昭示意蒙毅守出口,未立刻派人插手。此乃农家内务,他需予曲辕面子,也需看其决心。
打斗声持续不足一炷香,戛然而止。
片刻,脚步声响。曲辕拖一人缓步而出。他衣衫破损,嘴角带血,显有负伤。手中所拖是一中年汉子,面色灰败,胸口一道清晰掌印,嘴角溢黑血,气息奄奄,正是田猛。
曲辕将田猛掷于嬴昭面前,再次跪地,老泪纵横:“殿下,孽徒已废!其勾结赵高、接收指令、散布谣言、投放疯魔草之证,皆于地窖暗格中搜出!请殿下发落!”
嬴昭扫一眼濒死的田猛,目光冰冷。此等小角色死活无关紧要,要紧的是他脑中信息。
“带下去,严加看管,令夏无且吊其命,本王要他知道的一切。”嬴昭令下,黑龙卫上前拖走田猛。
他看向跪地不起的曲辕,语气稍缓:“曲长老大义灭亲,忠心可鉴。此乃田猛个人之罪,与农家无关。本王与朝廷,不会因此迁怒农家。相反,推广土豆,仍需农家鼎力相助。”
曲辕闻言,感激涕零,重叩首:“谢殿下明察!农家必竭尽全力辅佐殿下推广祥瑞,若有贰心,天人共诛!”
正此时,一黑龙卫呈上从地窖暗格搜出的铁盒。内除密信账本,还有一小块与蒙毅此前所获相似的黑色碎布,及一枚刻诡异符文、散阴冷气息的黑色小令牌。
嬴昭拿起令牌,帝瞳微缩。此物气息,与赵高身上魂族阴冷同源,却又有些许不同,更显诡异。
看来,赵高对农家渗透,恐不止田猛一人。这令牌,或指向更深、更暗之联系。
农家这潭水,似比所想更深。
“曲长老,”嬴昭递过令牌,“此物,你可认得?”
曲辕细看,脸色骤变,眼中惊疑:“这……这似是……古老所传‘巫教’信物?早已失传多年……怎会……”
巫教?
又一陌生之名。
嬴昭若有所思,收下令牌。
清一田猛,却似扯出更多迷障。
然无论如何,陇西之危,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