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奶娃剑指函谷关(2 / 2)

忽有冷箭从暗处射向他后心!箭矢却在触及孩童衣襟前自行粉碎——竟是那老者反手掷出烟袋锅,精准地击碎了箭矢,眼中精光乍现:墨家机关术,岂容魂族猖獗!

关外顿时乱作一团。被附魂者与反抗者厮杀起来,而更多人则扔下武器,疯狂地收割着稻谷往怀里塞,仿佛抓住了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嬴昭蹦蹦跳跳地回到关墙,用小手指蘸了不知哪来的血,在秦军旌旗上画了个歪歪扭扭却神气活现的熊猫:以后这里不叫函谷关啦,叫熊猫关!

夕阳西下时,函谷关竟真挂起了绣着食铁兽的旗帜。关内外百姓混在一起抢收粮食,炊烟袅袅升起,仿佛忘了半日前的厮杀与对立。

嬴政踏着浸染了些许血色的稻谷走来,面色沉静:胡闹。

才没胡闹呢~儿子扑进他怀里,蹭了蹭,赵公公才要气哭啦!他的魂种都被大家煮成粥了!

果然,关外空地上支起数口大锅,六国遗民们围着分粥,锅中升腾的热气里夹杂着丝丝被净化、即将消散的黑气——那正是被稻谷神力净化吞噬的魂种。

是夜,函谷关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嬴昭蹲在最高的烽火台上,用小树枝插着土豆烤,火星溅入深邃的夜空,竟奇迹般地凝成一幅新的星图:威严的黑龙盘踞西方,龙首昂扬,遥遥指向东海方向。

父皇看,孩童戳着那璀璨的星图,十九弟在岛上盖房子呢!还挺像样!

嬴政凝视星轨流转——胡亥所在的荒岛方向,正升起诡异的魂火祭坛,与沙丘地脉隐隐相连,透着不祥。

无妨。帝王将儿子举上肩头,让他坐得更高,让他盖。

更鼓声中,函谷关悄然蜕变。城墙缝隙里钻出翠绿的土豆苗,箭孔中栖下了报喜的雀鸟,连护城河里都游动着尾鳍散发荧光的鱼儿。

蒙毅快步送来急报:陛下!赵高在沙丘重建祭坛,以十八公子为眼,窥视九鼎气运!

让他看。嬴昭抢过奏报,三下两下折成个小纸船,正好给十九弟解解闷~省得他整天捣鼓那些丑丑的虫子。

纸船乘着烽火的热气飘远,落入云海的那一刻突然自燃。几乎同时,万里之外隐约传来胡亥暴怒的嘶吼——那火焰竟通过魂契通道,烧焦了他刚蓄起不久的头发!

嬴政不禁大笑,笑声豪迈,震落关墙积年的尘埃。纷纷扬扬的尘灰间,隐约可见九鼎巨大的虚影环抱函谷,鼎身上刻满了食铁兽可爱的爪印,威严中透着一丝奇异的温馨。

帝王轻抚儿子额间那对晶莹剔透的小龙角,声音低沉而温和:闹够了?该回家种土豆了。

归程的马车里,嬴昭抱着那柄比他还长的定秦剑打盹,小脑袋一点一点。剑鞘突然无声地裂开几道细纹,渗出漆黑粘稠的黏液——那是赵高最后埋下的阴毒魂毒,悄然发作。

父皇...孩童在梦呓中不安地扭动,剑剑痒痒...

嬴政眸光一凛,以掌覆剑,滚烫的龙血灼烧着毒液,发出的嘶鸣,在昏暗的车厢里格外清晰。黑暗中,无人看见帝王眼底一闪而过的、与胡亥如出一辙的冰冷竖瞳。

函谷关渐渐隐入沉沉的夜色。唯留城头那面食铁兽旗猎猎作响,旗杆之下,一颗无人注意的荧光土豆正悄然生根发芽,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生命力。

遥远的东海荒岛上,胡亥突然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朝着西方使劲嗅闻,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哥哥的味道...他嘶哑地低语,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哼,掺着一股死老鼠味儿。

汹涌的浪涛拍碎在礁石上,溅起的泡沫里,浮着半张焦黑的符纸——那是赵高被魂术反噬后,残存于世间的最后一缕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