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看着眼前受了伤,挂了彩,却不显得狼狈的年轻人,眼底闪过惊诧。
竟能打败他的亲卫,闯进来。
“你与这画中人是何关系?”
镇北王侧目,他双目漆黑幽冷,睥睨着安定,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压。
强大的气场让安定脊背弯了两分,却生生顶着压力开口,“画中之人是舍妹,陈家私藏舍妹画像本就不妥,更无权将它转交他人。”
陈祈正:“舍妹?”
给泠儿治病的小姑娘就是安心?
媒人不是说姿容昳丽吗?
“舍妹?”镇北王转过身,上前一步,目光深邃凌冽,“她人在何处?”
安定眉眼冷凝。
镇北的反应与先前刘彩霞闹时,看到陈祈正拿出的那幅画像之时,反应如出一辙。
甚至甚于前。
心儿的容貌过于惊人,这段时日亲事更是大张旗鼓,难道镇北王也对心儿起了心思?
不行。
哪怕他是王爷,声名在外,可他也不允许心儿嫁给一个年龄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
皇室之人,各个心思深沉,寡恩薄情,后院与前朝相互牵扯,他不能让心儿陷入波谲云诡的危险之中。
安定双膝跪地,“舍妹尚小,亲事为时尚早,还请王爷将画像交还给小人。”
言辞恳切,态度坚决。
“本王问你,她人在何处?”
镇北王好似没了耐心,垂首,贴近安定,声音冷寒。
沙场阎罗一怒,森寒杀意霎时笼罩,空气仿若凝滞,所有人皆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安定犹若被千金罩顶,他咬紧牙关,缓缓抬头,一字一句:“烦请王爷归还舍妹画像。”
镇北王冷嗤一声,站直身子,后退一步,伸出右手。
立马有侍卫抽出佩剑递上。
剑在他手上挽出几道剑花,砸在安定肩上。
安定身子猛地一沉,心也凉了半截。
镇北王功夫了得,他不是对手。
他不敢回头,不敢有什么反应,此时,只希望铁柱机灵些趁机带走安心。
铁柱确实没让他失望,在安定进陈祈正院子的那刻,就一把捂住站在门口的安心的嘴巴,慢慢地往外退。
田大夫一直沉浸在背疽被治愈的狂喜中,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治疗过程,生怕漏掉任何细节。所以什么一幅画,两幅画,他都不曾入耳。
但听到铁柱说镇北王相中了安心,恐怕要抢了安心回王府,也跟了过来帮忙。
安心在医术上德艺双馨,是大晋百姓之福,大晋医坛之幸,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关在后院当个金丝雀。
于是也配合着竭力用身子挡住安心。
陈祈正不知镇北王何意,对安心是喜,还是厌?
下意识回头找安心之时,安定赫然出声:“陈大人,这一切皆因贵府私画舍妹画像而起,您不该给个说法吗?”
“两家亲事虽未成,安家自认未有失礼之处,陈大人莫非是那恩将仇报,翻脸无情之辈。”
这是在提醒他,安心的救命之恩。
事确因他起,陈祈正不能袖手旁观,斟酌开口,“王爷息怒,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陈祈正实在想不出一个相貌平平的乡野丫头,能和镇北王有什么牵连。
难道是因为她的医术?
“是与不是,见了自有分晓。”
“我在这!”
安心终于摆脱了铁柱的钳制,在镇北王的亲卫动手前主动走到镇北王跟前。
铁柱捂着被安心咬痛的手掌,边追边喊,“心儿别闹,快回来。”
安心挡在哥哥跟前,直视镇北王,“我就是画中人。”
镇北王一双黑瞳同样死死锁住安心,视线在她脸上细细梭巡。
好似在仔细端详,反复确认。
安心皱眉,淡淡开口,“大叔,你有些不礼貌。”
“呵,丑成这样,跟画中之人哪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