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不对劲,”慕白咬了口麦饼,“李御史虽然可信,但鸦卫既然设了埋伏,不可能只盯着大门。”
话音未落,前堂忽然传来喧哗声,夹杂着瓷器破碎的脆响。王掌柜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鸦卫闯进来搜查,说接到举报,有‘钦犯’藏在茶馆里!”
陈默迅速将慕白推进柴房的暗格——那是个堆放杂物的地窖入口,用木板盖着,上面堆着干柴。“别出声,”他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
他刚走出柴房,就见几个鸦卫举着火把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在国师府见过的头领。“搜!仔细搜!国师说了,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陈默故意踢倒旁边的水桶,“哗啦”一声,吸引了鸦卫的注意。“在那儿!”头领大喊着扑过来,陈默转身就跑,故意将他们引向后院的围墙。
翻墙的瞬间,他回头望了眼柴房的方向,暗格的木板盖得严严实实,心里稍稍踏实。他不知道,就在他引开鸦卫的同时,一个黑影悄悄溜进了柴房,径直走向暗格。
慕白在暗格里屏住呼吸,听着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提到了嗓子眼。木板被掀开,火光照了进来,她下意识地握紧桃木剑,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是李若冰!
“李御史?您怎么……”
李若冰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凛然正气,嘴角挂着冷笑:“没想到吧?你们费尽心思找到的证据,终究还是落到了我手里。”
慕白如遭雷击:“您……您是内鬼?”
“是又如何,”李若冰俯身伸出手,“把你身上的兰草簪和玉佩交出来,或许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不可能!”慕白握紧簪子,往后缩了缩,“娘和沈先生看错了你!”
“看错?”李若冰嗤笑一声,“沈文渊当年挡了我的路,墨兰凭什么能得到所有人的信任?我为了今天,忍了整整二十年!”她忽然提高声音,“人在这儿!”
外面传来鸦卫的脚步声,慕白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她看着李若冰狰狞的脸,忽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人心比脉煞更难测,但只要守住自己的兰心,就不怕迷路。”
她猛地将兰草簪掷向李若冰的脸,趁着对方躲闪的瞬间,从暗格里翻出来,朝着后院的侧门狂奔。鸦卫在身后嘶吼着追赶,箭矢擦着她的耳边飞过,钉在门板上,箭羽嗡嗡作响。
跑出清心茶馆时,她看到陈默正被几个鸦卫围攻,身上已经添了新伤,却依旧死死挡在巷口,显然是想回来救她。“陈默!”她大喊着,挥起桃木剑砍向最近的鸦卫。
陈默看到她跑出来,精神一振,拼力击退身前的敌人,拉着她往更深的巷子里跑。“别回头!往废兰园跑,守园伯能帮我们!”
夜色里,两人的身影在巷弄中穿梭,身后的追兵紧咬不放。慕白攥着空空的锦囊——手札和账册都被李若冰夺走了,他们再次陷入了绝境。
但她没有哭。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像母亲温柔的低语,她忽然明白,就算证据没了,那些刻在心里的真相,那些用生命守护的信念,也永远不会被夺走。
废兰园的方向,守园伯似乎听到了动静,提着马灯站在园门口,像一座沉默的灯塔,在黑暗中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