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父亲……”沐子瑜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得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最终，那隐忍已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他的父亲，是魔界令人敬仰的大将军，当年战死在诛仙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父亲是被眼前的墨宸所杀，可如今看来，父亲的死，和那高高在上的天帝脱不了干系。
墨宸缓缓走到他面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沐子瑜脸上的泪水。指尖的冰凉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沐子瑜浑身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墨宸。
“你父亲是个英雄。”墨宸的声音很轻，轻得好似一阵微风，但那语气中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敬重。
“当年他在诛仙台，本有绝佳的机会逃走，可他为了掩护魔界的老弱妇孺，毅然决然地选择留下，最终战死沙场。我亲眼看着他倒下，也亲眼看到天帝下令，不许任何人收殓他的尸体，让他曝尸荒野，受尽屈辱。”
沐子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扑进墨宸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哭声里，有对父亲冤死的悲痛，有对自己错怪墨宸的愧疚，也有这些日子以来内心挣扎和痛苦的宣泄。
墨宸的身体先是僵了一下，随后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动作轻柔而舒缓，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怀里的人身体单薄瘦弱，哭声里满是委屈和无助，那一声声哭泣，如同重锤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他原本冰封的心，让那层坚硬的冰层一点点融化。
“仙尊，我该怎么办？”沐子瑜哭够了，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长老们还在不停地催我偷《清玄秘典》，天帝又要对魔界动手，我……我不想再打仗了，我想让魔界和仙界和平共处，不再有杀戮和纷争。”
“别慌。”墨宸轻声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发顶，那动作温柔得让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位修炼“无情道”的仙尊所为。
“《清玄秘典》里确实有对抗天帝的办法，我会想办法交给你。但你要答应我，在拿到秘典之前，不许再冲动行事，也不许再和魔界的人联系，以免被天帝发现，招来不必要的灾祸。”
沐子瑜轻轻点点头，那一刻，他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他看着墨宸的眼睛，那双眼眸依旧冷淡，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但其中却藏着温柔和坚定，像寒夜里的璀璨星光，让他忍不住想要依靠。
“仙尊，你不是说要守‘无情道’吗？”沐子瑜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点调皮，也带着点试探，仿佛想要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