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霞影色的披帛在身后曳动,如同天边流云:“王爷只需在外围布好天罗地网,届时,关门打狗便是。”
皇甫凛也站起身,凝视着她:“此事凶险,若有任何变故,以自身安危为重。”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不容错辩的关切。
梁岁岁迎上他的目光,嫣然一笑,刹那间如牡丹盛放,艳光逼人:“王爷放心,我的命,金贵得很。况且……”她顿了顿,眼波流转,“不是还有王爷在吗?”
这话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亲近与信赖。皇甫凛心头微动,看着她在阳光下明媚张扬的容颜,终是点了点头:“好。”
计议已定,梁岁岁便不再多谈正事,转而笑道:“正事谈完,王爷可要手谈一局?今日我这身打扮,若不下棋,岂不是辜负了?”
皇甫凛从善如流:“可。”
青琐立刻取来棋盘棋子。两人便在院中花树下对弈起来。
梁岁岁执白,落子轻快,棋风灵动诡谲,时而天马行空,时而暗藏杀机,与她今日这身明媚张扬的打扮相得益彰。皇甫凛执黑,棋风沉稳大气,步步为营,于无声处布下陷阱。
一时间,院内只闻清脆的落子声。阳光透过花叶,在棋盘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也勾勒出两人专注的侧影。一个娇艳如盛世牡丹,一个冷峻如雪岭青松,画面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青琐远远看着,心中暗叹,自家小姐与睿王殿下,站在一起当真是般配至极。
一局终了,竟是和棋。
“王爷承让。”梁岁岁放下最后一子,巧笑嫣然。
皇甫凛看着棋盘,目光深邃:“是你的棋路……总是出人意料。”就像她这个人,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梁岁岁但笑不语。
皇甫凛起身告辞:“既已议定,本王便去安排。一切小心。”
“王爷慢走。”
送走皇甫凛,梁岁岁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华美的衣裙,对青琐吩咐道:“去,将前几日陛下赏的那匹‘月光绡’找出来,再让绣娘赶制一套新衣。既然要作饵,总要……足够诱人才是。”
她要在敌人布下的杀局中,反客为主,成为那个最耀眼,也最致命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