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猛地睁开眼。
黑暗中，阿史那云的身影被十三具雾人包围，她的锁链在月光下疯狂摆动，玉坠撞在青铜棺椁上，溅起一串幽绿的火星。雾人伸出惨白的手，指尖刺入她的皮肤，暗红的血顺着青铜纹路蔓延，像某种古老咒语被激活。
“不——！”李明嘶吼着挣扎，青铜锁链却突然寸寸断裂。
不是幻觉。他的手腕真的自由了。
雾人转过头，空洞的眼眶里亮起诡异的绿火，十三道视线同时锁定了他。阿史那云的声音从雾人环绕的中心传来，已经不似人声：“跑！把玉坠带出祭坛！”
李明抓起地上染血的校服碎片——那上面沾着阿史那云的血，或许还残留着祭坛的力量——朝祭坛外冲去。身后传来血肉被撕咬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用指甲刮擦青铜器，又像是千万根骨头在摩擦。
月光突然暗了下来。
李明在考古坑边缘刹住脚步。祭坛中央，十三具雾人正在融化，像蜡油般滴落，却在落地时重新凝聚成新的形态——这次是扭曲的、杂交的怪物，有人类的四肢，却长着青铜铸造的关节，胸口裂开一道缝隙，里面跳动着青色的火焰。
阿史那云站在怪物中间，她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皮肤下浮现出青铜色的纹路，头发一根根变成青铜丝，瞳孔彻底变成了猫科动物的竖瞳。她抬起手，那些怪物突然安静下来，齐刷刷地转向李明。
“快走！”她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像是几个人同时在说话，“玉坠是钥匙……只有你能——”
一只青铜手臂突然穿透她的胸膛。
李明发出窒息般的呜咽。阿史那云的身体像破败的木偶般软倒，玉坠从她颈间滑落，在月光下最后一次闪烁。
怪物们发出胜利般的嘶吼。
李明捡起玉坠，突然发现它正在发烫——不，是整座祭坛都在震动。那些水晶棺椁的盖子正在自动闭合，青色雾气被强行吸回棺中。怪物们焦躁地转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李明突然明白了什么，举起玉坠对准最近的水晶棺，“这不是封印……是钥匙！”
玉坠碰触棺盖的瞬间，整个考古坑亮如白昼。
刺目的青光中，李明看到无数画面闪现：商周的祭司将玉坠投入祭坛；千年前的盗墓贼在血泊中惨叫；现代考古队打开棺椁时的欢呼……最后定格在阿史那云将染血的手按在玉坠上的那一刻。
原来他们从来都不是闯入者。
他们是祭品。
而现在，轮到他完成仪式了。
怪物们发出尖啸扑来。李明握紧玉坠，转身朝祭坛外最后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