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三声轻响还在耳畔回荡,洛璃脚尖一顿,没往前迈。
她盯着前方浓雾里那道微弱的光脉,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萤火虫,忽明忽暗。刚才那三下敲击,不是错觉——它回应了她的露珠,就像老友在门缝后轻轻叩指。
“别动。”她抬手往后一拦,掌心还残留着空间灵力流转的温热感。
端木云立刻收住脚步,盾牌横移半尺,护住侧翼:“又有动静?”
“雾太厚了。”公孙宇已经蹲下,机关仪贴在掌心,眉头皱成个“川”字,“光脉信号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慕容雪没说话,指尖掠过袖口,几缕细不可察的灵息如蛛丝般飘出,在空中绕了半圈又缩回。她轻轻摇头:“前面……没有活物气息,也没有死气。像一块被掏空的壳。”
洛璃闭眼,意识沉入桃源空间。美食殿堂的墙壁微微震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那些曾一闪而过的古符印记,此刻竟在墙角自发浮现,排列成一道残缺的弧线,正对着她记忆中石碑上那枚枢纽符文的方向。
“不是封印。”她忽然睁眼,“是钥匙孔。”
“啥?”端木云挠头,“你刚说那是入口,现在又说是锁眼?这门还挺挑人?”
“它不欢迎硬闯的。”洛璃往前走了一步,裙摆扫过湿滑的苔石,“但刚才那三声,是它认下了我的‘投名状’。露珠是信物,光脉是指路牌——我们现在走的,是它允许的通道。”
话音未落,前方雾气骤然翻涌,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光脉猛地一亮,随即稳定下来,化作一条清晰的银线,蜿蜒指向密林深处。
“看来它挺懂礼尚往来。”公孙宇收起机关仪,咧嘴一笑,“给点甜头,就给条明路。”
“那要是我带块芝麻糖来,能不能直接免检?”端木云嘿嘿笑。
“你带的是炸鸡腿吧。”洛璃瞥他一眼,“上次偷吃我空间里的辣子鸡,油滴到阵图上了,害我重画半天。”
“冤枉!那明明是风刮的!”
“风可不会自己扒拉锅盖。”她嘴角微扬,脚下不停。
四人顺着光脉前行,地面逐渐由松软腐叶转为坚硬岩层,苔藓退去,露出灰白色的石板,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被岁月磨平的足迹。空气变得干燥,连呼吸都少了那份山林的潮意。
越往前,压迫感越重。不是来自敌意,而是某种沉甸甸的存在,像是站在一座巨山的影子里,明知它不会倒,却仍忍不住屏住呼吸。
“经脉有点发麻。”慕容雪低声提醒,“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压着。”
“我也感觉到了。”公孙宇摸了摸手臂,“灵力运转慢了半拍,像踩在泥里走路。”
洛璃抬手,从空间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玉色叶子,轻轻一抖,灵力散开,形成一层近乎透明的屏障,将四人罩在其中。这是她用“凝神竹”培育出的防护灵植,专克隐性威压。
屏障升起的瞬间,那种被压制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好东西啊。”端木云舒了口气,“下次多做几片,我当披风穿。”
“你想得美。”洛璃收回手,目光已落在前方。
雾气终于散开。
一座巨大的拱形石门矗立在断崖尽头,高逾十丈,通体漆黑,像是整块夜髓岩雕成。门框两侧刻着对称的浮雕——一边是盘龙升天,一边是深渊裂地,中间一道裂缝贯穿上下,仿佛天地在此处被强行撕开又勉强缝合。
最引人注目的是门中央那团悬浮的光幕,呈半球形,流转着七彩霞光,却又透着冰冷的金属质感。光幕表面,无数细小的符文如鱼群般游动,时而聚拢成环,时而散作星点,规律难测。
“这就是入口?”端木云仰头看着,脖子都快僵了,“门没关,但那玩意儿……明显不让进。”
“不是门的问题。”公孙宇掏出机关仪,刚靠近光幕三尺,仪器发出一声短促的蜂鸣,随即屏幕黯淡下去,“灵力被屏蔽了,连探测波都传不进去。”
慕容雪皱眉:“那层光……它在排斥一切外来力量。不是攻击,是彻底的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