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缝里的火光刚灭,洛璃的手掌已贴上岩壁。她指尖微动,一缕极细的灵识顺着石纹钻入前方通道,像根看不见的线,轻轻一抖——有动静。
“走了。”她收回手,转身低语,“搬东西的声音停了,人已经动身。”
端木云咧嘴:“那咱们还等什么?茶都快凉了。”
“等你闭嘴。”公孙宇从机关囊里抽出一枚扁平铜虫,弹指一送,那小玩意儿贴着地面缝隙迅速爬了出去,“震动频率变了,他们抬着重物,步速比刚才慢了三成。”
慕容雪嗅了嗅空气:“药味淡了,但血腥气更重。伤员可能裂口了。”
洛璃点头,抬脚就走。四人贴着墙边推进,脚步轻而稳。通道越往深处,岩壁上的符文越残破,有些像是被硬生生刮掉的,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
行出百余步,前方出现岔口。左侧通道塌了一半,碎石堆得老高;右侧则铺着锈迹斑斑的铁轨,一直延伸进黑暗。
“假的。”公孙宇蹲下,用指尖蹭了蹭轨道表面,“这轨是新埋的,底下没锈透,最多三个月。他们想引我们走这边。”
“聪明反被聪明误。”洛璃冷笑,“真路从来藏得最糙。”
她指向中间一条几乎被杂物堵死的小径——那是矿工运废料的偏道,连照明符都没装。四人鱼贯而入,端木云在前清障,公孙宇用机关甲虫探路,慕容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伤情,洛璃居中统筹,肩头金焰缩成豆大一点,照亮脚下寸土。
又行半刻,前方豁然开朗。一处废弃岗哨横在路口,木棚歪斜,门板半塌。里面散落着几个空水袋、半截断刀,还有个鼓鼓的黑布包,被人胡乱塞在角落。
“有人急着跑。”端木云一脚踢开断刀,“连包袱都不要了。”
洛璃没说话,弯腰捡起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张烧焦的地图,边缘参差,像是从整幅图上撕下来的。她展开残片,眉头微皱——地形陌生,但山势走向隐约熟悉。
“这不是本地舆图。”公孙宇凑近看了看,“标记方式不对,用的是外域的刻度法。”
“血。”慕容雪忽然出声,指着布包内侧一抹暗红,“还没干透,沾在布料褶皱里。”
洛璃立即将布条收入桃源空间。片刻后取出,眼中多了几分笃定:“血里混着黑曜岩尘,极北寒脉才有的东西。这群人不是本土势力,是外来渗透的。”
“难怪行事风格这么野。”端木云哼了一声,“连规矩都不讲。”
“也不傻。”洛璃将地图递给公孙宇,“他们知道我们会追,所以故意留错路、换装备、扔包袱,一步步设迷阵。”
“可再巧的迷阵,也得踩在地上。”公孙宇摊开随身携带的军用舆图,对照残片地形,“看这里——西北裂谷尽头,有个叫‘幽烬废堡’的地方。百年前大战遗址,地下有未封闭的空间裂隙,适合藏人。”
“幽烬?”慕容雪轻声重复,“传说那里夜里会传出哭声,活物靠近就会失温。”
“那就说明,有人不想被打扰。”洛璃眯眼,“越是怕人去的地方,越该去。”
话音未落,前方铁轨方向传来轻微金属摩擦声。四人立刻伏低身形。
公孙宇做了个手势:三人小队,正从侧道折返。
“巡逻的。”他低声说,“发现后路有异动,回来查看。”
“送上门的情报,不收白不收。”端木云握紧刀柄,嘴角扬起。
他悄无声息地攀上头顶断裂的吊架,像只夜猫般伏在横梁上。不多时,三个黑衣人持兵刃走入视野,领头那人正低头检查地面上一道浅痕。
“有人走过。”他说。
话音未落,端木云自上跃下,刀鞘猛击其后颈。那人闷哼一声,当场瘫软。另两人反应极快,拔刀欲战,却被公孙宇甩出的机关网罩住,银丝缠身,动弹不得。
“别杀!”洛璃快步上前,手中已多了一枚玉瓶,“留活口。”
慕容雪迅速检查俘虏状态,眉头一皱:“舌下藏毒囊,咬破就能毙命。”
“小事。”洛璃从空间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香味不浓烈,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甜润,像是春日初融的溪水裹着花瓣流过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