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笑了。
她推出一段画面——是上个月,公孙宇用一堆破铜烂铁拼出个自动炒菜机,四人围在那玩意儿前抢菜吃。端木云被烫得直跳脚,还嚷:“再来一盘!”慕容雪笑得打嗝,公孙宇坐在地上,一边擦汗一边傻乐。
“你的机关,早就能让人笑了。”洛璃说,“不是杀人,是活着。”
金线突然一热。
四人几乎同时睁眼。
幻境还在,但像玻璃罩子,裂痕密布。他们能看见彼此,也能看见自己心里最深的疤,可那疤不再流血了。
洛璃深吸一口气,放开了所有防御。
她让幻象涌进来——让她再被推倒,再被骂,再看着东西被毁。她不躲,也不哭,就站在那儿,轻声说:“我种下的,还会再长。我做的饭,还会再香。我救的人,还会再笑。”
“你确定,要进来吗?”光球的声音又响了。
这次,她没等别人。
“我确定。”
话音落,端木云接上:“我扛着。”
慕容雪抬头:“我救着。”
公孙宇咧嘴:“我造着。”
四句话撞在一起,金线“嗡”地一震,不再是往里钻,而是往外烫,像烧红的铁开始发光。束缚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通——从心到心,从意志到意志。
光球猛地一颤。
幻象碎了。
四人落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洛璃撑住地,手心还在发烫,可那烫不再是折磨,像握着刚出炉的芝麻饼,暖得踏实。
她抬头,光球还在,但金线已经变了。不再是刺入身体的锁,而是浮在皮肤上,像一层流动的纹身,轻轻跳着,跟她的呼吸同频。
端木云抹了把脸,喘着气笑:“刚才那幻境……是不是考我有没有被过去压死?”
“考的是咱能不能带着伤往前走。”洛璃撑着地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不是让你忘掉,是让你背着它,也敢开门。”
慕容雪扶着公孙宇,声音还有点虚:“它问‘你确定要进来吗’,其实是在问——你敢不敢对自己说实话?”
“我可太敢了。”公孙宇晃了晃手腕,金纹在皮肤上一闪,“我连自己算错半息都不敢瞒,还能怕说实话?”
洛璃没接话。
她盯着光球,忽然伸手,掌心贴上去。
没有炸,没有吸,没有声音。
光球表面泛起一圈涟漪,像水被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它开口了,还是那句话,但语气变了——
“你确定,要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