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忽然眯了眼。
她袖中银针无风自动，针尖倒影里，洛璃的瞳孔深处闪过一瞬青光，和桃源阁顶的琉璃瓦一个颜色。
“你……”她刚开口。
洛璃却已走向角落的小锅，掀开盖子。汤还温着，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向三人。
“来，尝尝。”
“啊？”端木云一愣，“这时候喝汤？”
“传承完了，不得庆祝一下？”她眨眨眼，“再说，灵物都吃了，你们不吃，它会嫉妒的。”
公孙宇接过勺子，刚要喝，忽然顿住。
汤面上，倒映着灵物核心的金光，可那光的形状……怎么像是一行小字？
他眯眼细看。
“今日宜种地，忌空想。”
“它又写黄历了！”端木云抢过勺子，“我看看我今天适不适合偷懒——”
“不适合。”洛璃一把抽走勺子，“你今天的运势是‘宜搬砖’。”
“凭什么啊！”
“凭你上次偷吃我种的笑果，还不认账。”
“我哪有！”
“你嘴边还沾着渣呢。”
端木云摸了摸嘴角，真有一粒紫皮碎屑。
三人笑作一团。
洛璃低头喝汤，火光映在她脸上，暖得像春耕时的第一缕日头。
她没说，刚才那一瞬，她“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
而是用灵力。用根须。用空间的脉动。
她“看”到桃源空间的灵壤深处，有一道极细的裂缝，像干涸的河床，正缓缓渗出黑气。那黑气被灵植根系缠住，动弹不得，却仍在挣扎。
她也“看”到，阁楼二楼那扇幽蓝微光的门，门缝里浮现出新的字迹，像是用根须写就的农谚：
“根深不惧风摇树，苗壮方能破土出。”
她没说。
因为锄头已经到手。
开荒，不急在这一时。
她放下碗，走到灵物前，伸手轻触那温润的表面。
“下次，我给你换个口味。”她笑，“听说千年雪莲炖土龙，补根。”
灵物金光轻轻一晃，像是在记菜谱。
公孙宇忽然“哎”了一声。
他手腕上的绿意，不知何时已爬到手背，正缓缓形成一个图案——像是一张地图，又像是一株植物的根系分布。
他抬头看向洛璃。
她正望着灵物，眼神平静，掌心金纹微微发亮。
慕容雪的银针针尖，倒映出她心口的树形印记。那印记的枝干，正悄然延伸出一根新枝，直指灵物核心。
端木云打了个嗝，嘴里还嚼着笑果渣。
“嗝——你说，它以后会不会想吃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