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更古老、更禁忌的词语撞入脑海——心头血。
生命之源,情感之巢。
荒谬,却成了绝望深渊里唯一垂下的、带着倒刺的绳索。
他的眼神,瞬间凝固成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
那是风暴眼,是毁灭前最后的、极致的专注。
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刀锋反射着医疗室冰冷的灯光,划过他猩红的眼底。
衬衫被粗暴地扯开,露出线条紧绷的胸膛。
心脏在皮肤下剧烈搏动,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同归于尽般的决绝。
(关祖 oS:如果这还不够……
就把这颗心,都赔给你。)
他举起匕首,刀尖精准地悬停在左胸心口之上,那里是生命最滚烫的泉眼。
“阿祖!你他妈——”
火爆的吼声被无形扼住。
关祖扫过去的眼神,是一片虚无的血色,
里面写着:敢过来,一起死。
迈斯的呼吸停滞,数据流在他僵硬的瞳孔中定格。
刘天蜷缩在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周苏瘫在地上,瞳孔里倒映着这疯狂的一幕,连喘息都已忘记。
在所有人凝固的注视下,关祖手腕稳如磐石,向下压去!
“嗤——”
锋刃破开皮肉的细微声响,在死寂中放大到极致。
一点极其艳红、滚烫的血珠,顺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沁出,
像在苍白画布上,骤然滴落的朱砂。
他喉结滚动,咽下一声闷哼,脸色瞬间褪成惨白,
唯有眼神,亮得灼人,紧紧盯着那滴血珠坠落——
精准地,落在怀表古老的壳心。
(关祖 oS:回应我……
用你的光,吞没我……)
时间,被无限拉长。
心跳声,如擂鼓。
就在那点血色即将被怀表的沉寂彻底吞没,
他眼底最后的光也要随之湮灭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灵魂彼岸的嗡鸣,轻轻响起。
紧接着,怀表之上,一缕比发丝更细、摇曳不定、
仿佛随时会碎裂在虚空中的金色光丝,挣扎着,亮了起来。
它那么微弱,那么脆弱,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关祖濒死的心脏!
(关祖视角)
(关祖 oS:……光。)
他看着掌心那缕微弱得如同幻觉的金色光丝,
心脏像是被它骤然勒紧,
剧痛与一种灭顶般的狂喜同时炸开,几乎将他的灵魂撕裂。
成功了。
他用最原始、最疼痛的方式,再次撬动了这该死的命运齿轮!
“哈……哈哈……”
他低笑起来,声音破碎不堪,
混着心口不断涌出的温热和生理性的泪意,扭曲成一种令人心碎的模样。
他抬起眼,循着那光丝指引的、虚无缥缈的方向望出去,
眼底的血色沉淀为更深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涌。
(关祖 oS:找到你了。)
(关祖 oS:等着我。)
(关祖 oS:这一次,纵使维度是牢笼,时空是荆棘,我也爬到你身边。)
LoFt 内,落针可闻。
只有那缕微弱金光不甘的嗡鸣,和关祖压抑的、带着血腥味的喘息交织。
众人望着那胸口染血、手握微光,
如同刚从地狱血池中爬出、只为追索一抹灵魂的偏执狂,清晰地感受到——
这场以爱为名、以疯狂为舟的远征,才刚刚驶向真正未知而恐怖的深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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