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他吐出这一个字。
迈斯不知何时已无声地出现,递上医药箱。
关祖看都没看,只微微抬了抬下巴。
迈斯便沉默地走向仿体,开始进行机械般的止血和包扎。
关祖走到控制台前,调出二楼客房的监控画面。
屏幕上,她蜷缩在门后,将脸深深埋起,肩膀微微耸动。
(关祖 oS:哭?)
他静静地看着。
(关祖 oS:也好。)
痛了,才会记得更深。
累了,才会知道哪里才是她唯一能栖息的地方。
他伸手,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极轻地划过她颤抖的轮廓。
(关祖 oS:我的阮老师,休息吧。)
(关祖 oS:我们的课……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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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糯视角)
沿着冰冷的门边滑坐在地,所有的思绪都在脑中疯狂旋转,
最后凝固成那个蜷缩哭泣的“我”,和关祖那张扭曲而冰冷的脸。
(阮糯 oS: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
目光落在腹部的纱布上,伤口还未完全愈合,隐隐透着粉色的痕迹。
(阮糯 oS:如果……一直流下去,会怎么样?)
一个黑暗的、带着致命诱惑的念头悄然滋生。
(阮糯 oS:会变成灵魂状态吗?像之前那样?)
(阮糯 oS:还是……会彻底消失?)
鬼使神差地,我的手指抬了起来,颤抖着,一层层解开了腹部的纱布。
刚刚结痂的伤口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泛着不健康的红。
我的指尖,慢慢地、坚定地,陷进了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只有一种麻木的、深陷进软泥里的触感。
(阮糯 oS:不痛……)
(阮糯 oS:怎么会……不痛?)
一种比疼痛更令人恐惧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阮糯 oS:原来……
这具身体,也快要到极限了吗?)
是因为凌薇的身体本就已“死亡”,只是依靠她灵魂的力量强行维系?
还是因为……所谓的“燃魂之躯”,
消耗的不仅仅是灵魂,连这具身体最后的生机也在被一同蚕食?
指尖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涌出,濡湿了手指,滴落在浅色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我看着那不断扩大的痕迹,心里一片死寂的茫然。
(阮糯 oS:这样……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