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想把她摇醒,想用最尖锐的言语刺痛她,
想看到她睁开眼,哪怕是恨恨地看着他也好。
(关祖 oS:睁开眼睛,看着我!)
但他没有动。
他只是维持着那个近乎僵硬的姿势,像一尊守护着禁忌宝藏的恶龙,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连他自己,都怕一个不慎,就将这失而复得的脆弱平衡打破。
偶尔,当仪器发出一个稍有不同的声响,或是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他全身的肌肉都会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如鹰,
直到确认那只是无意识的生理反应,才会慢慢松懈下来,周而复始。
窗外,夜色渐淡,天边透出一点熹微的晨光。
那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悄悄爬上床沿,落在她搭在雪白床单的手上。
关祖的视线,随之落到那只手上。
手指纤细,无力地蜷着。
他记得这双手颤抖着握过枪,
也记得它们曾笨拙地试图安抚别人。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用指尖,极其轻缓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冰凉。
比他想象的还要凉。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收回了手,攥紧成拳,仿佛要将那冰冷的触感彻底捏碎。
(关祖 oS:快点醒过来。)
(关祖 oS:阮糯,我没那么多耐心等你。)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脑海里回荡,带着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一丝近乎乞求的焦灼。
晨光无声蔓延,将他笼罩其中,他却仿佛依旧置身于永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