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取决于你,准备用什么样的‘诚意’来换。”
“比如……”
他顿了顿,抛出那个他们心知肚明的选项,
“在轮盘赌开始之前,先来见我一面。”
“当面……谈。”
(关祖 oS:来吧,阮糯。
走出你暂时的壳,
主动走到我的面前来。)
(关祖 oS:让我看看,
为了它,
你愿意提前支付多少勇气。)
(阮糯视角 - 酒店房间)
他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的陷阱,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阮糯 oS:见面?他总是这样。)
(阮糯 oS:主动?我不是一直在主动吗?
从老家的阁楼里拿到怀表的那天起,
从与那个少年的意识共鸣的那一刻起,
我就主动走进了你的世界。)
(阮糯 oS:可这证明,这就是个错误。
一个没脑子的圣母心发作。
你关祖,根本就不需要人救。)
一股混杂着自嘲、疲惫和破罐子破摔的情绪涌上来。
跟他周旋太累了,每一句话都要斟酌,每一个反应都要计算。
我不想再顺着他的节奏走了。
几乎是带着点赌气的意味,我按住语音键,
声音比刚才生硬了些,甚至掺入了一丝刻意的、不耐烦的虚弱:
“腿疼,走不了。”
停顿了一下,像是懒得再纠缠,
又补了三个字,带着点硬邦邦的倔强:
“不给拉倒。”
信息发送。
我看着那个界面,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结束。
他怎么可能“拉倒”。
(关祖视角 - LoFt 控制室)
关祖听着这条语音,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关祖 oS:腿疼?)
他立刻调出酒店走廊和之前的监控记录快进浏览。
画面里的她走进酒店时,步伐稳定,没有丝毫异样。
(关祖 oS:撒谎。)
而且,这语气……这带着点小脾气、试图用拒绝来反向拿捏的姿态……
他非但没有被冒犯,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被取悦的神色。
比起之前或恐惧或悲悯或强装冷静的她,
这个会对他使小性子的阮糯,显得格外……生动。
他再次按下语音键,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静,和隐藏在平静下的、不容置疑的安排:
“腿疼,不是问题。”
“我会安排车。”
“原地等着。”
“或者……”
他话锋微妙地一转,带着一丝几不可闻的、危险的亲昵,
“你更希望我亲自去‘请’你?”
他没有再追问怀表,也没有理会她那句“不给拉倒”。
他用行动告诉她——游戏规则,依然由他定。
见或不见,如何见,选择权看似给了她,实则,他早已铺好了唯一的路。
(阮糯视角 - 酒店房间)
“亲自来?”三个字像冰锥扎进心里。
(阮糯 oS:不行!万一……万一碰到舅舅……)
(阮糯 oS:太危险了。不能把他引到这里来!)
恐慌瞬间压过了那点赌气的情绪。
我几乎是立刻按住了语音键,声音里带着来不及掩饰的急促和抗拒:
“不要。
还是不要了。”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深吸一口气,
试图用疲惫将刚才的失态掩盖过去,声音也刻意放轻、拉长,带着浓重的倦意:
“我困了。要睡觉了。”
“就这样,你也睡吧。”
发送。
我紧紧攥着通讯器,手心渗出冷汗。
(阮糯 oS:结束吧,就到这里,别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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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祖视角 - LoFt 控制室)
她第一时间的那声“不要”,又急又脆,像受惊的鸟雀。
(关祖 oS:怕我亲自去?)
(关祖 oS:在怕什么?
怕见到我……
还是,怕被我见到别的什么?)
随即,她那生硬转折的、刻意拖长的倦怠语调,更是欲盖弥彰。
(关祖 oS:困了?)
(关祖 oS:我的阮糯,
也学会用这种小把戏来逃避了。)
他没有再发语音。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只回了两个字,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不容置疑的温柔胁迫:
【明晚。】
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是一个通知。
然后,他切断了通讯。
(关祖 oS:睡吧。)
(关祖 oS:好好休息,我的舞伴。
明天……我们还有很长的夜要熬。)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嘴角的弧度冰冷而笃定。
逃跑的提议,他收到了。
但批准与否,从来不在她的权限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