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斯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声音平稳无波:
“指令已执行,
‘清洁工’一小时后抵达目标地点,
全程无直接接触。”
刘天翘着二郎腿,身子歪向迈斯那边,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瞥了一眼主屏上关祖的侧脸——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半亮,一半暗,看不出情绪,
却透着一股掌控一切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揣测。
又转头看向侧屏,医院洗手间里的“凌薇”正对着镜子慢慢抬手,动作生涩得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
他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迈斯,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喂,我哋系唔系应该……提醒下阿祖,(喂,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下阿祖,)”
他用下巴指了指主卧的监控画面,又飞快地扫了一眼医院的侧屏,眼珠转了转:
“佢嘅‘心头好’,可能唔止一个喔?(他的‘心头好’,可能不止一个喔?)”
迈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始终没离开数据流,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优先级判断,由阿祖决定。
我们只负责提供数据。”
刘天撇了撇嘴,没再说话,却悄悄勾起了嘴角。
他喜欢这种暗流涌动的感觉,喜欢看着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等时机到了,这场戏一定会精彩到让所有人都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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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荣视角 - 车内)
引擎的轰鸣声平稳而低沉,陈国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破了车内的沉静。
他瞥了一眼,是老伙计发来的加密信息,
里面是LoFt物业的初步排查结果,
最后一行字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阿荣,你老宅那边,
刚有几个生面孔在转悠,
不像普通街坊,已让人去跟了。】
陈国荣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几乎要嵌进皮革里。
(陈国荣 oS:关祖!你这个畜生!)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关祖这是在赤裸裸地挑衅,在告诉他,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愤怒之后,是更深的寒意。对手比他想象的更狡猾,更不择手段。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海里闪过软软在病房里担忧的眼神,
闪过那句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的
“舅舅,你要像以前那样厉害”。
不能乱。
绝对不能乱。
软软还在等他,
他不能因为愤怒而露出破绽,
不能让关祖的阴谋得逞。
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像淬火的钢铁,冷硬而坚定。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信息:
【收到。
LoFt信息继续查。
老宅那边,只要他们不越线,
先别动,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他踩下油门,车子加速向前驶去。
关祖,你想玩心理战,我陪你玩。
但这场游戏的结局,一定是我送你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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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苏视角 - LoFt 主卧门口)
周苏端着一杯温水,指尖捏着杯耳,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抬手敲门,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请……请进。”
里面传来仿体怯生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周苏推门而入,暖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她勾起嘴角,挤出一个近乎温柔的假笑——
只是那笑意没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
“阿祖让我来看看你,
喝点水吧。”
她慢慢走近床边,将水杯递过去。
仿体犹豫着伸出手,就在指尖快要碰到杯壁时,
周苏的指尖突然“不经意”地划过对方的手背,指甲带着一丝尖锐的力道,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啊!”
仿体吃痛地缩回手,水杯晃了晃,几滴温水溅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惊恐地抬起头,看着周苏,瞳孔里满是茫然和害怕。
周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和阮糯一模一样的眼睛,此刻却只盛满了廉价易得的恐惧。
(周苏 oS:就凭你……也配用这张脸?)
她突然伸手,不是打,而是用指尖,非常轻佻地抬起了“软糯”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怕什么?”周苏的声音很轻,带着冰冷的嘲弄,“他又不在这里,看不到你这副可怜样子。”
“软糯”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俯下身,凑近“软糯”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恶意:
“别以为有这张脸就赢了。”
“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她的指甲轻轻点在那道红痕上,稍稍用力,看着她疼得瑟缩了一下,才满意地继续说:
“等他玩腻了……”
“我会亲手,
把你这片虚假的影子,
撕得粉碎。”
说完,她直起身,拍了拍裙摆,仿佛刚才只是掸掉了一粒灰尘。
转身时,她的眼神冷得像冰,再也没看仿体一眼,优雅地带上了房门。
主卧里,仿体捂着手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那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蜷缩得更紧了。
(尾声)
控制室重新陷入沉寂。关祖靠回椅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眼底却藏着期待。
车内,陈国荣的眼神冷硬如铁,愤怒被他压进心底,化作最锋利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病房洗手间里,我慢慢抬起手臂,动作依旧笨拙,却多了一丝坚定。
而LoFt的走廊上,周苏握着拳头,猩红的指甲嵌进掌心,嫉妒淬炼出的毒刃,已经悄然出鞘。
偏执的造物主,愤怒的守护者,成长的承担者,恶意的观察者,嫉妒的毁灭者……
所有角色都已就位,所有暗流都已涌动。
一场无声的战争,即将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