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午后阳光透过先贤祠宏伟的穹顶,在布满历史名人墓穴的昏暗地下长廊中投下斑驳的光柱。空气中弥漫着石头、灰尘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古老气息。沈心玥混在一小群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中,跟着一位声音洪亮的法语导游,穿行在法兰西伟人安息之地。
她的目光却不在那些着名的石棺上,而是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工作人员,寻找着“编年史”所说的那位“特殊讲解员”。她的心弦紧绷,【危险直觉提升】被动技能全开,警惕着任何可能的陷阱。
导游的讲解枯燥而程式化。当队伍来到一个相对偏僻、安放着几位不太知名的学者和神职人员棺椁的侧厅时,一名一直默默跟在队伍最后、穿着灰色制服、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普通管理员的瘦高男子,突然用流利但略带口音的英语开口,补充了几句关于其中一位18世纪神秘主义哲学家墓穴的、导游手册上绝对没有的细节。
“这位德·圣-克莱尔先生,生前痴迷于星辰与几何的奥秘,坚信存在一种‘原初的和谐’,可以通过特定的符号序列来解读……”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游客耳中。
沈心玥的心脏猛地一跳!星辰与几何!符号序列!这绝不是巧合!她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管理员”身上。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容普通,眼神在镜片后显得有些疲惫和疏离,但偶尔闪过的一丝锐利光芒,显示出他绝非等闲之辈。
他就是“书记官”!
沈心玥不动声色,慢慢移动到队伍边缘,靠近他。当导游带领队伍转向下一个区域时,她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在经过“书记官”身边时,她用极低的声音,快速用英语说道:“历史的回廊中,迷失者寻找被遗忘的门。”
这是“编年史”告知的、与“书记官”接头的暗语。
“书记官”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迅速扫过沈心玥的脸,带着审视和一丝惊讶。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等大部分游客都走远后,才用同样低的声音回应,语气平淡无波:“钥匙不止一把,但并非所有锁孔都通向光明。”
暗号对上!
“我需要和你谈谈。”沈心玥直截了当。
“书记官”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风险。最终,他微微颔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侧厅更深处一个堆放清洁工具和杂物的阴暗角落。“五分钟。跟着我,保持距离。”
他若无其事地走向那个角落,假装去整理杂物。沈心玥等了几秒钟,也装作对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墓志铭感兴趣,慢慢踱步过去。
在阴影的掩护下,两人短暂地汇合。
“你不该来,更不该用这种方式联系我。”“书记官”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恼怒和担忧,“‘博士’的眼线无处不在。”
“是‘编年史’指引我来的。”沈心玥快速说道,“他说你可能……对现状有不同的看法。”
听到“编年史”的名字,“书记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警惕性似乎降低了一丝。“那个老记录者……他还活着?”他低声自语了一句,然后看向沈心玥,“你想知道什么?又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关于‘星钥’的最终下落,和‘门’的‘初始封印’。”沈心玥盯着他的眼睛,“至于代价……或许我们可以有共同的敌人。”
“书记官”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共同的敌人?‘净化派’?木闻屿?还是……那扇门后面可能存在的、更可怕的东西?”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星钥’的下落是观测派的最高机密,由‘博士’亲自掌管,我接触不到核心。但关于‘初始封印’……确实有一些古老的抄本流传下来,暗示最初的封印并非为了囚禁,而是……为了‘等待’。”
“等待?”沈心玥心中一震。
“等待真正的‘钥匙持有人’出现,完成某种……‘仪式’或‘平衡’。”“书记官”语速加快,“但‘净化派’篡改和销毁了大量原始记录,他们坚信任何与‘门’相关的存在都必须被彻底净化,包括可能存在的‘钥匙持有人’。他们认为那是一种污染和威胁。”
他的话语印证了沈心玥之前的猜测——“守夜人”内部存在根本性的分裂!
“木闻屿想打开那扇门。”沈心玥试探道。
“他是个疯子!”“书记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恐惧和厌恶,“他根本不明白门后是什么!强行开启的后果不堪设想!但‘博士’……他过于谨慎,甚至有些……懦弱。他只想维持现状,观测,记录,却不敢采取任何可能打破平衡的行动。”他的声音里透露出对“博士”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