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音的心脏猛地一跳。刘处?古籍善本?宋版?这信息太具体了!她牢牢记住每一个字,甚至他们说话时的语气停顿。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轻佻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哟,这不是我们受了天大委屈的金二小姐吗?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哭鼻子?”
金思音身体一僵,迅速切换回状态,猛地转过身,脸上是惊弓之鸟般的惊慌和被戳破的羞恼:“要你管!”
来人是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是城里另一个纨绔,平时和金皓阳厮混较熟。他端着酒杯,笑嘻嘻地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哎呀,火气别这么大嘛。”纨绔子弟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恶意的调侃,“我说,你刚才那出戏演得不错啊,可惜,道行还是浅了点,被人家真千金轻轻松松就反杀了。要不要哥哥教你几招?”
金思音气得脸色发白(这次有几分是真的),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谁演戏了!就是她推我的!”
“行行行,她推的,她推的。”纨绔子弟笑得更加不怀好意,“不过,我劝你啊,还是省省吧。没看顾少刚才护着谁吗?你这未婚妻的位置啊,悬喽!还不如早点想想后路,比如……跟哥哥我出去玩玩?”他说着,竟然想伸手来勾她的下巴。
金思音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咸猪手,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但她强行压下了扇他一巴掌的冲动,反而挤出两滴眼泪,带着哭腔喊道:“滚开!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她像是再也无法忍受羞辱,捂着脸转身就跑,仿佛是被他的话语刺伤,仓皇逃离。
纨绔子弟在她身后发出得意的低笑,似乎很满意自己搅乱了她的心情。
金思音“跌跌撞撞”地跑向洗手间的方向,在拐过弯确认对方看不到之后,脚步瞬间变得平稳,脸上的泪水也瞬间收干。
蠢货!她在心里冷笑。不过正好,利用他的骚扰,为自己的再次“逃离”提供了完美的借口。
她闪身进入一个无人的小休息室,反锁上门。大脑如同精密的计算机,开始飞速处理刚才捕获的海量信息。
金鸿远和“鼎泰”的接触、需要打点的“刘处”及其喜好、金明烨新剧的投资隐患、金沐辰画展的筹备、金皓阳昨晚在“迷踪”会所与人冲突……还有那些宾客们对金家、对林薇薇、对顾云澈、对她自己的真实看法……
每一条信息都可能有用,或用于交易,或用于制衡,或用于未来的计划。
她尤其记住了关于“刘处”和“古籍善本”的信息。这看起来像是金鸿远目前的一个突破口,或许……也能成为她递给木闻屿的第一份像样的投名状?光有恶毒可不够,她需要展现出情报价值。
24小时。她只有24小时。
她需要回到宴会厅去,那里是信息的漩涡中心。但不能再以刚才那种方式出现。
金思音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眼眶微红、显得有些狼狈却眼神锐利的自己。她拿出有限的化妆品,快速补了下妆,掩盖哭过的痕迹,又将口红的颜色涂得更浓郁了一些,压住了脸上的苍白。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缓缓调整着自己的表情,将那份冰冷的锐利和计算深深藏起,重新酝酿出委屈、不甘、却又强打精神、不肯认输的倔强表情。
好了。
她转身,打开门,再次走向那片灯火通明的是非之地。
这一次,她不再是一个单纯的肇事者或逃避者。
她是一只潜入羊群的狼,一个开启了全功率扫描仪的情报猎犬。
宴席还未散,好戏,才刚刚上演。而她,拥有了在24小时内记住所有剧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