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欣也激动得眼眶发红,用力捏紧了拳头:“太好了!太好了!战士们的血没有白流!胜利属于我们!”
“快!”孔捷立刻对通讯员吼道,“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立刻通报到每一个阵地!告诉每一个战士!旅长已经灭了鬼子主力,正在赶来包饺子的路上!让他们再给老子钉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咱们就是收网捞大鱼!”
捷报如同最有效的强心剂,迅速传遍了李家峪的每一处战壕。原本疲惫不堪、濒临极限的战士们,听到这个消息,瞬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和斗志!
“旅长威武!”
“包小鬼子的饺子!”
“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
阵地上响起了阵阵欢呼,士气陡然提升到了顶点。战士们仿佛忘记了疲惫和伤痛,手中的武器射击得更加精准有力,手榴投掷得更加奋勇!
……
与此同时,日军进攻部队的后方。第一大队大队长木村少佐和第二大队大队长中岛少佐,也感受到了对面八路军阵地突然爆发出的顽强甚至可以说是亢奋的抵抗力度,这让他们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八嘎!这些土八路……怎么越打越精神了?”木村少佐放下望远镜,焦躁地踱步,“联队部的通讯还是无法接通吗?”
“嗨依!所有波段尝试,均无回应!”通讯兵低着头,冷汗直流。
中岛少佐脸色更加苍白,他走到木村身边,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担忧:“木村君,情况不对……非常不对。从昨天开始,联队长那边的枪炮声就逐渐减弱直至消失。现在通讯完全中断,对面的抵抗反而异常增强……我恐怕……”
“恐怕什么?!”木村猛地转头,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但深处却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联队长阁下拥有重炮和战车,就算遭遇围攻,也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就……”
“可是,”中岛少佐苦涩地说,“我们违背了联队长要求保持十公里间隔的命令,推进过快,导致侧翼暴露,与主力脱节……如果……如果联队长那边真的因为得不到及时支援而出现不测,我们……我们难辞其咎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军事法庭的阴影。
木村少佐的脸色变幻不定,联队可能遭遇不测的想象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内心,而中岛提到的“违令”和责任,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但他随即把这种恐惧转化为了更疯狂的进攻欲望。
“不!不可能!关东军精锐绝不会如此不堪一击!”他几乎是吼叫着说服自己,“一定是八路军干扰了通讯!联队长还在苦战等待我们!
我们必须突破!必须突破过去!只有这样,才能将功折罪!命令炮兵!不要吝啬炮弹!全部打光!步兵!再次组织冲锋!这次我亲自带队!不突破李家峪,绝不后退!”
他试图用孤注一掷的疯狂进攻来掩盖内心的恐慌和对于可能存在的巨大失败的恐惧。新一轮更猛烈的炮击和步兵冲锋再次组织起来。
然而,他们对面李家峪阵地上的八路军战士,此刻正因远方的胜利而士气如虹,如同铜墙铁壁般,牢牢扼守着他们的生路。
……
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气氛比太行山的八路军总部还要凝重压抑。
松岩雄义中将面色阴沉地听着航空兵侦察部队的初步报告:远寨山地区发现大量帝国军队装备残骸及人员遗体,未见大规模成建制部队活动迹象,怀疑山口联队主力已遭重创,甚至……可能已不存在。
“八嘎!”松岩雄义一拳砸在桌子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山口联队是帝国精锐,配属了加强的重炮和战车,即使遭遇伏击,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夜之间就……”他无法说出那个词。
站在他身旁的参谋长筱冢义男中将(原第一军司令官),脸上却没有任何意外,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早已料到”的无奈。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司令官阁下,请冷静。李云龙及其新一旅的狡猾与强悍,我深有体会。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在不可能中创造可能,以弱胜强。从目前迹象看,山口君及其主力,恐怕……凶多吉少。”
他上前一步,语气变得急切而诚恳:“当下最重要之事,已非救援。
应立即电令木村、中岛两位少佐,停止一切进攻行动!立刻率部后撤!向最近的平遥县城转进!依托坚固城防固守待援!如此,或许还能保住第一、第二大队以及宝贵的炮兵中队!
若再迟疑,等八路军消化完战果,腾出手来全力合围,这两个大队恐怕也要步山口君的后尘了!届时,我第一军此次扫荡西路军将彻底崩溃,局势将不可收拾!”
筱冢义男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松岩雄义的心头。他何尝不知道这是最理智的选择?但巨大的不甘和作为新任司令官首战即遭如此惨败的耻辱感,让他难以接受。
“不……再等等……”松岩雄义挣扎着,声音干涩,“也许……也许是通讯故障……再派侦察机!进行低空详细侦察!我要确切的消息!
在得到确切消息前,木村和中岛部队继续进攻,牵制敌军,为可能存在的友军突围创造机会!”他最终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心理,或者说,是不敢立刻面对那个最坏的结局。
筱冢义男看着这位接替自己位置、却显然还未真正了解他对手可怕之处的同僚,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焦急,但他无法违抗司令官的命令,只能重重叹了口气:“嗨依……但愿……还来得及。”
他知道,宝贵的撤退时间,正在这犹豫和侥幸中一点点流逝。而李云龙的屠刀,绝不会等待。
李家峪的战火依然炽烈,但攻守之势,已在悄然转变。远方的胜利之光,已经照亮了这片浴血的山岭,而日军的丧钟,正在为剩下的两个大队缓缓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