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枪手!给老子敲掉它!” 王怀保在豁口侧面看得目眦欲裂,手中的驳壳枪“砰砰砰”连连开火,压制着从旁边营房窗口探出头来的伪军。
“砰!砰!” 几乎在王怀保吼声落下的同时,外围制高点传来两声沉稳如磐石、节奏分明的枪响!炮楼底层工事里,那个正疯狂扫射的机枪手,头颅猛地爆开一团血雾,身体一歪,火力戛然而止!
“好样的!” 周大眼狂吼一声,亲自操起一挺捷克式,肩窝死死抵住枪托,“四连!火力全开!给老子压上去!” 炽热的弹雨泼水般射向炮楼底层入口,暂时压制了里面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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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长!你他妈死人啊!带人给老子把豁口堵上!机枪!机枪呢?!给老子封死那里!”
刘大脑袋眼珠子血红,躲在相对安全的连部墙后,挥舞着手枪咆哮。他口中的一排长是个莽汉,听到命令,带着十几个伪军嚎叫着从侧面营房冲出来,试图扑向豁口。
“找死!” 周大眼调转枪口一个长点射,四连的火力也泼洒过去,一排长和冲在前面的几个伪军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惨叫着倒下。残余的伪军连滚带爬地缩了回去。
底层工事里另一挺沉寂的捷克式突然发难!一个副射手接替了位置,更加疯狂地扫射起来,交叉火舌再次死死封锁了洼地!
子弹啾啾怪叫着钻入泥土,溅起碎石和冰屑,又有几名试图冲锋的战士不幸中弹。侧面营房的窗口也探出更多的枪口,子弹泼水般打来。
“狗日的,还挺硬!” 王怀保额头青筋暴跳,对着洼地里吼道:“李铁锤!爆破组!右边那个狗窝(机枪巢),给老子炸了它!”
“是!” 爆破组长李铁锤大吼一声,抱起沉重的炸药包,在四连机枪和外围神枪手拼死压制掩护下,像条灵活的滚地龙,利用弹坑和地形,快速向右侧那个疯狂喷吐火舌的机枪巢匍匐前进。
更糟糕的是,据点北侧营房区枪声骤然大作!伪军依托坚固的房屋、堆砌的沙袋粮垛,竟然仓促间构筑了第二道防线!
密集的子弹从侧面泼来,打在洼地边缘,压制着突击部队的侧翼,又有战士倒下!
“冯瘸子!八连!给老子撕开北面!别让他们抄了后路!” 王怀保嘶声厉吼。
“八连!火力覆盖!” 冯瘸子瘸着腿,却异常彪悍地依托一段矮墙残骸,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机枪组!压制左前方粮垛火力点!九班!集火右边那个窗口!十班!手榴弹准备!目标院子!三…二…一!扔!” 数枚边区造手榴弹划出死亡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伪军据守的院落!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冲天而起,里面传来凄厉的惨嚎!
“十一班!冲进去!刺刀见红!” 冯瘸子吼着,抄起一支三八大盖,沉稳地开始点射暴露的伪军。
混乱中,九连长陈铁柱伏在一堵断墙后,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战场。他注意到伪军正面火力虽猛,但营房区侧翼一条被杂物和垃圾半堵死的狭窄排水沟,似乎防守异常薄弱,连个哨兵都没有!
“机会!” 他心中低吼,“八班、九班!跟我来!从那条臭水沟摸过去!捅他娘的腚眼!动作快!别出声!” 他率先猫下腰,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灵狐,悄无声息地向战场侧翼快速迂回,身后一群新兵骨干屏住呼吸,紧紧跟上。
洼地里李铁锤借着冯瘸子那边手榴弹爆炸的烟尘掩护,猛地跃起,将哧哧冒烟的炸药包狠狠塞进了右侧机枪巢射击孔下的缝隙里!“嗤嗤嗤——!”导火索急速燃烧!
“轰——!!!”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右侧机枪巢连同小半个土木工事被狂暴的爆炸直接送上了天!砖石木块混合着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冲啊!!” 王怀保第一个从洼地里跳出来,驳壳枪直指硝烟弥漫的炮楼底层入口!
二柱子如同下山猛虎,紧跟着营长!被压制许久的营口老兵们爆发出压抑已久的震天怒吼,刺刀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灌入炮楼底层!
底层瞬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怒吼、惨叫、金属撞击声、刺刀入肉的闷响……白刃战的惨烈超乎想象。伪军连长刘大脑袋刚从连部探出头想看看情况,迎面就撞上了杀气腾腾冲进来的王怀保!
“啊!!饶命…” 刘大脑袋魂飞魄散,下意识地举起手枪。王怀保眼中寒光一闪,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攥住其手腕,另一只手的驳壳枪枪柄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
“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闷响。刘大脑袋肥硕的身躯像一摊烂泥般软倒在地。
“你们连长死了!缴枪不杀!” 王怀保一脚踏在刘大脑袋的尸体上,声如洪钟,怒目圆睁!
“当啷!当啷…”“别开枪!我们投降!”… 底层残余的伪军彻底崩溃,纷纷扔掉武器,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北侧,冯瘸子指挥八连猛攻,已经肃清了院落里的残敌。而陈铁柱带领的迂回分队,成功地从恶臭的排水沟爬出,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伪军第二道防线的侧后方!
“打!” 陈铁柱一声令下,密集的排枪和手榴弹从伪军背后猛然爆发!腹背受敌的伪军瞬间大乱,哭爹喊娘,防线土崩瓦解!
眼看胜利在望,异变陡生!
据点核心营房区,一栋被先前掷弹筒炸塌了半边的砖石大屋(原是伪军连部仓库)废墟里,毫无征兆地喷吐出二条更加炽热、更加凶猛的火舌!
一挺捷克式,一挺歪把子,依托废墟中极其刁钻的射击孔(残墙夹缝和半塌陷的地基下方),构成了一个几乎无死角的致命交叉火力三角区!子弹如同泼水般覆盖了刚刚冲入核心区的突击队前锋和八连一部!
“噗噗噗!” “啊——!” 三四个猝不及防的战士惨叫着倒下!后续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常精准猛烈的火力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连彪悍的冯瘸子也被压制在一堵矮墙后,头都抬不起来!
“他娘的!哪冒出来的机枪!” 周大眼怒吼着,指挥四连的机枪对着废墟疯狂扫射,但子弹打在厚实的断壁残垣上,只溅起一溜火星,效果甚微。
“炸药!快!炸了它!” 王怀保急得眼睛冒火,但爆破组被密集的火力封锁,根本无法靠近。
“王根生!看你的了!” 王怀保对着侧后方嘶声咆哮,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位传奇的投弹手身上。
硝烟弥漫中,三营投弹组组长王根生那精瘦如铁的身影猛地从一堆瓦砾后窜出!他像一只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的狸猫,利用地形起伏和爆炸腾起的烟尘掩护,蛇形疾进,几个翻滚便扑到了侧面一处相对安全的灶房废墟掩体后。
这里距离那个喷吐死亡火焰的暗堡核心,仍有近三十米的距离!子弹啾啾地打在他身边的断壁上,碎石飞溅,他却浑然不觉,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那三个喷火的洞口。
“根生!行不行?!” 王怀保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大吼道:“集中所有火力!打中间那个孔!掩护他!”
四连、八连还能开火的机枪立刻调转枪口,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泼向中间的射击孔,暂时压制得它抬不起头,火力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就是现在!王根生半跪在掩体后,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腰腹如同拧紧的发条般猛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灌注于右臂!他的手臂划出一道带着剧烈旋转的、低平而诡异的弧线!
一颗哧哧冒着白烟的手榴弹,脱手而出,如同被赋予了生命,高速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条令人难以置信的低平轨迹,精准无比地——从一个极其刁钻的斜向角度,钻进了最左侧那个正在疯狂扫射的射击孔!
“轰——!!!”
爆炸的闷响从射击孔内部传来!火光和浓烟倒喷而出!左侧的捷克式机枪瞬间哑火!
王根生动作毫不停顿,甚至没有去看战果,闪电般抄起第二颗手榴弹!手臂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再次挥出!
这一次,手榴弹旋转得更急,轨迹更加诡异,几乎是擦着右侧射击孔上方一根断裂的房梁飞过,然后在空中划出一个违反常理的下坠弧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落进了右侧那个射击孔!
“轰隆!”
更猛烈的爆炸声响起!右侧的机枪连同里面的射手被彻底埋葬!
中间射击孔的伪军目睹这神乎其技的一幕,早已吓破了胆,火力变得凌乱而稀疏!一直紧盯着机会的二柱子怒吼一声,带着突击队员猛地跃出掩体!“冲啊!干掉他们!” 密集的火力瞬间淹没了最后一个火力点!
致命的三角火力区,终于被王根生两颗神乎其技的手榴弹彻底瓦解!
据点内最后一点抵抗的火星,彻底熄灭。只剩下伤兵的呻吟、俘虏的哭泣和战士们急促的喘息。
“快!打扫战场!搬空!一粒米、一颗子弹都别给鬼子留下!” 沈泉沉稳却无比急促的声音在硝烟中响起。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核心废墟区,目光扫过那三个还在冒烟的射击孔,最终落在正默默整理弹药袋的王根生那精瘦的背影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战士们如同旋风般行动起来。
王怀保嘶哑着指挥搬运缴获的武器弹药。冯瘸子一瘸一拐地清点着俘虏,骂骂咧咧地收缴武器。陈铁柱则带着新兵们快速搜集散落的弹药,一边低声讲解着刚才战斗的关键点。
沈泉抬起手腕,借着据点内尚未熄灭的火光,看清了表盘:凌晨三点二十分。
他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投向东方深沉的夜幕。夜风似乎更冷了,卷过血腥弥漫的山谷,带来了远方——那并非风声,而是连绵不绝、如同滚雷般沉闷压抑、却又震撼大地的隆隆巨响!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大地都在炮火中震颤!
沈泉推了推鼻梁上沾满硝烟尘土的眼镜,镜片反射着据点内跳动的火光,脸色凝重如万载寒铁。
“也不知道团长那边儿,野骨岭和白马坡的战斗……打得怎么样了?” 他心中低语,那连绵不绝的炮火轰鸣,是王成柱的炮兵在怒吼,还是……鬼子援兵的重炮,已经在疯狂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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