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些事，做得说不得。
没曝光前，不过是一桩旧事，无关紧要；一旦公开，就成了一颗炸弹，谁都压不住。
望着台上神情坚定、语气铿锵的沈少秋，韩义理、李诚华、蔡元祺这才明白，为什么陆明华会推动这个“改革”，让沈少秋当着这么多督察和一线警员的面接受质询。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沈少秋站上正义的位置，逼得整个警队不得不表态。
一旦警队高层宣布必须追责施必达，那沈少秋的动手就显得“情有可原”了。
毕竟施必达犯了这么大的错，沈少秋一时情绪激动，在冲突中出手重了些，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更重要的是，沈少秋此时已俨然成为底层警员的代言人。
高层若要惩处他，就不得不掂量两万多名一线警员的情绪。
而这，正是沈少秋对陆明华所说的“大势所趋”。
“沈少秋，施必达指挥出错和你动手打人，是两码事，你别故意搅混水！”
李诚华不愿轻易低头，仍在做最后的坚持。
“李处长，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有因才有果，这两件事本就是一码事！”
沈少秋转过身，直视李诚华，毫不退让地反驳。
“沈少秋，你这是强词夺理！”
李诚华压住心头怒火，盯着沈少秋大声斥责。
“李处长，行动部门这么反常地把一位因过失被调往交通部的总警司，重新调回行动科这样关键的位置，是否和你有关系？否则你为何如此激动，连最基本的公道都不顾？”
沈少秋突然发问，话语如刀，直插李诚华要害。
“沈少秋，你这是恶意中伤！我现在就以侮辱上级为由，将你停职！”
李诚华终于压不住火气，猛地站起，手指沈少秋怒斥。
“李处长，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我昨天就被你停职了，要再停一次，得先恢复我的职务才行。”
沈少秋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不等李诚华接话，他又紧接着道：“李处长，别忙着转移焦点，现在，请你就施必达担任行动科总警司一事，给我，也给我们全体警员一个交代！”
听闻沈少秋竟然反过来“质问”自己，再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李诚华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几乎当场晕厥。
他急促地喘着气，双目赤红地盯着沈少秋，正欲开口——
“处长阁下，我支持沈sir的看法，警队有必要彻查施必达一案，也必须彻查整个行动部门，给所有同袍一个交代。
不然，那八位为公殉职的兄弟会含恨九泉，整个警队的士气也将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坐在韩义理身后的李文彬突然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排的韩义理，语气沉稳地说道。
此言一出，韩义理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仿佛刚刚遭遇了至亲离世。
而坐在韩义理身旁的蔡元祺更是按捺不住，猛地站起，指着李文彬怒声斥责：“李文彬，你……”
“处长阁下，沈sir和李Sir的意见我很认同，警队高层必须给出一个说法！”
韩义理刚要开口，却被黄炳耀打断。
紧接着，关耀德也站了起来，陈志杰、邝智立、雷蒙、陈欣健等人纷纷起立，数十位总警司、高级警司齐齐站出，要求警队高层对施必达事件做出详细交代。
再之后，在场几乎所有的督察也跟着站了起来。
虽然没人再说话，但他们的动作已经表明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