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市第一看守所的会面室内,空气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赵天宇穿着橙色的囚服,手脚戴着镣铐,坐在防弹玻璃后,面容憔悴但眼神依然锐利。他对面坐着两位神情严肃的检察官和一名记录员。
“赵天宇,我们再次确认,你是否承认策划并指使了对杨潇的所有犯罪行为?”主审检察官问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赵天宇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所有事情都是我一人策划指挥,与其他任何人无关。我儿子赵锐对此一无所知。”
检察官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问道:“但是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多次攻击指令是从境外服务器发出,资金流向也指向海外账户。你被羁押期间,如何能够实施这些操作?”
“我早有安排。”赵天宇面无表情地回答,“在事发前就设置了自动指令系统,资金也是提前转移的。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计的局。”
这样的审讯已经进行了多次,赵天宇始终一口咬定所有罪行都是自己一人所为,试图为儿子赵锐开脱。然而,警方掌握的证据却指向不同的真相。
与此同时,在市公安局网安支队的指挥中心,一场针对赵锐的证据梳理工作正在紧张进行。大屏幕上展示着复杂的网络关系图和资金流向图,专案组成员们正在将这些数字证据转化为法律证据。
“这是最关键的一段通信记录。”技术负责人指着屏幕上一行经过解密的代码,“虽然用了多重加密和伪装,但我们最终破译了内容——赵锐向国内团队下达的具体攻击指令。”
李队长皱眉问道:“能100%确定是赵锐本人吗?”
“我们有三重验证。”技术人员调出另外两个窗口,“一是声纹比对,虽然用了变声器,但基础声纹特征匹配;二是写作风格分析,与赵锐已知的邮件习惯高度一致;三是时间戳验证,发送指令时赵锐所在的时区正是活动时间。”
就在这时,新的突破出现了。经侦支队的同事兴奋地冲进会议室:“赵氏集团前财务总监愿意作证!他提供了赵锐直接指挥资金转移的录音证据!”
原来,这位财务总监早在赵天宇入狱前就偷偷录下了与赵锐的多次谈话,显然是为自己留的后路。录音中,赵锐清晰地下达了资金转移和攻击杨氏集团的指令。
“立即申请逮捕令!”李队长果断下令,“同时加派人员,防止赵锐潜逃。”
然而,就在警方准备收网时,看守所那边传来了令人意外的消息:赵天宇突然提出要见杨潇。
经过慎重考虑和法律程序审批,这次特殊的会面被安排在看守所的一个特殊会议室。没有防弹玻璃隔阂,只有两名警察在场监视。
杨潇走进会议室时,赵天宇已经坐在那里。短短数月,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商业大亨仿佛老了二十岁,但眼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依然存在。
“你来了。”赵天宇嘶哑地开口,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杨潇点点头,在对面的椅子坐下:“听说你要见我。”
长时间的沉默后,赵天宇终于说道:“我知道锐儿做的事。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了,对吧?”
杨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法律会给出公正的判断。”
赵天宇突然激动起来,镣铐哗啦作响:“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杨潇,你也有父亲,你能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吗?”
杨潇注视着这个曾经的对手,语气平和:“我理解父爱,但不理解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表达。你以为扛下所有罪责就是在救他吗?你是在害他,让他永远活在罪恶和逃避中。”
“那你要我怎么做?”赵天宇几乎是在嘶吼,“眼睁睁看着儿子把牢底坐穿?”
“让他承担应有的责任,才是真正的父爱。”杨潇的声音依然冷静,“你我都知道,这些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完成的。继续包庇只会让他的罪孽更深。”
赵天宇颓然坐回椅子,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良久,他抬起头,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恳求:“如果我配合调查,提供所有证据,能给他争取减刑吗?”
“这要由法院判决。”杨潇实话实说,“但积极配合确实是从轻情节。不过,”他加重语气,“必须是真正的配合,而不是继续玩弄法律。”
会面结束后,赵天宇的态度明显转变。他开始提供一些关键信息,但仍然试图将主要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这种半真半假的配合,让案件侦查陷入了某种僵局。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国际刑警组织传来消息,赵锐在越南被捕时使用的笔记本电脑中被恢复了大量加密文件。经过中外技术专家的合作破译,这些文件成为了压倒性的证据。
“太惊人了。”李队长在案情分析会上展示着新证据,“这里面不仅有攻击杨氏集团的详细计划,还有赵锐与其他商业对手的密谋记录。更可怕的是,他甚至在计划一套针对金融系统的攻击方案。”
这些证据彻底粉碎了赵天宇“一人扛罪”的企图。侦查表明,赵锐早在父亲入狱前就开始布局,许多犯罪行为完全是独立于赵天宇进行的。
面对铁证如山,赵天宇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在一次审讯中,他老泪纵横地承认:“我以为是在保护儿子,实际上是在纵容他走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