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赵董!我马上加派人手!”张浩连滚爬爬地应道,慌忙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还有!”赵天宇猛地叫住他,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和疯狂,“杨潇!还有他身边那个叫林倩的女人!他们现在肯定躲在哪个老鼠洞里!给我加大力度搜!就算把东莞翻过来,也要把他们给我挖出来!”
他的思维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变得有些混乱和偏执,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杨潇的“隐藏”和“暗算”:“都是因为他们藏起来了!像老鼠一样!只要找到他们!只要抓住他们!一切就都能挽回!一定是这样!”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荒谬的救命稻草,对着张浩嘶吼道:“去找!去找那个林倩的妈和她弟弟!把他们给我牢牢控制住!那是我们最后的筹码!只要他们在手里,杨潇就不敢真的鱼死网破!”
他完全忽略了,正是因为他对林倩家人的绑架和逼迫,才彻底激怒了杨潇,招致了这毁灭性的报复。在他的逻辑里,错的永远是别人,自己永远是被迫反击的那一个。
“可是……赵董,”张浩面露难色,声音颤抖地提醒道,“‘疯狗’那边……是按照您的吩咐,单线联系,而且每次汇报地点和方式都不同,就是为了绝对保密……我们现在主动联系他们,会不会……反而暴露了位置?而且……林倩自杀的事……现在风头很紧,警方那边好像也……”
“我不管!”赵天宇粗暴地打断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基本的判断力,只剩下困兽犹斗的疯狂,“我只要结果!无论如何!给我找到他们!控制住他们!听到没有?!”
“……是!”张浩不敢再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脸色却更加难看。他知道,赵天宇已经快疯了,下的命令很多都是自相矛盾且极度危险的,但他不敢违抗。
看着张浩连滚带爬地冲出办公室,赵天宇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踉跄着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回他那张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椅子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风箱般起伏,汗水浸透了他的衬衫,冰冷的恐惧和灼热的愤怒在他体内激烈交战。他看着屏幕上依旧在不断跳水的股价,看着那些催命符一样的预警信息,看着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如同被洗劫过的景象……
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失败”和“绝望”的冰冷潮水,开始一点点侵蚀他的心脏。
不!
不可能!
我赵天宇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我经营了这么多年!我有的是钱!有的是人脉!有的是手段!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歇斯底里的凶光,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吐出了最后信子:
“杨潇……你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他抓起桌上那部加密电话,开始疯狂地拨打几个极少动用、隐藏在最深处的号码。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一些游走在灰色甚至黑色地带、只要给钱什么都敢干的亡命徒和组织。
既然商业上、法律上的手段已经难以挽回,那就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解决!
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在彻底崩溃之前,找到杨潇,杀掉杨潇!哪怕同归于尽!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如同困兽般的喘息和疯狂拨打电话的按键声。
窗外,城市依旧灯火璀璨,却没有任何一缕光芒,愿意照亮这片被贪婪、罪恶和绝望所吞噬的、正在加速坠落的深渊。
毒蛇受伤濒死,其反噬最为疯狂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