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的夜晚总是来得格外喧嚣，霓虹灯如血管般在这座城市的肌理中搏动，将夜色染成一片暧昧的紫红色。魅影夜总会门前，一辆崭新的黑色宝马7系缓缓停下，车门打开，锃亮的皮鞋踏在地上，陈默从车内走出，整理了一下价值不菲的西装袖口。
他嘴角噙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手中把玩着一个精致的小礼盒。今晚，他决定不再等待。
夜场内，林倩正疲惫地穿梭在各个包厢之间。自从杨潇离开后，她接更多班次，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对杨潇安危的担忧和对母亲病情的焦虑。她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即使精心化妆也难以完全掩盖。
“倩倩，888包厢的客人点名要你送酒水过去。”对讲机里传来红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倩的心沉了一下。888包厢是陈默的专属包厢，他最近来得越来越频繁，每次都用那种令人不适的目光打量她，说些暧昧不清的话。
“知道了，红姐。”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端起酒水向888包厢走去。
推开包厢门，里面只有陈默一人。他靠在真皮沙发上，手中晃着一杯威士忌，见到林倩进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倩倩，你来了。”他示意林倩坐下，“就我们两个人，不用拘束。”
林倩保持职业距离站在门口：“陈总，您的酒水。还需要什么吗？”
陈默笑了笑，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陪我喝一杯。你们这新到的蓝方威士忌不错，尝尝？”
“抱歉，陈总，工作时间不能喝酒。”林倩礼貌而坚定地拒绝。
陈默的眼神微微一暗，但很快又恢复笑容。他打开那个小礼盒，里面是一条闪耀的钻石项链，在包厢暧昧的灯光下折射出令人眩目的光芒。
“喜欢吗？卡地亚的最新款。”他拿起项链，走向林倩，“我觉得它很配你的气质，高贵却被迫隐藏在平凡之中。”
林倩后退一步：“陈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不能？”陈默逼近一步，“只是一个礼物，表达我的欣赏而已。”他的声音压低，“我知道你最近需要钱，母亲重病在床，手术费还没凑齐吧？”
林倩的心猛地一紧：“您怎么知道...”
“在这个城市，我想知道的事情总能知道。”陈默得意地笑了笑，“收下它，你母亲的医药费我也可以帮忙。对你来说只是点头之间的事，何必这么辛苦呢？”
林倩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谢谢陈总的好意，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陈默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放下项链，冷冷地说：“林倩，我给足你面子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红姐端着果盘走进来，脸上堆着职业笑容：“陈总，给您送点水果。哟，这项链真漂亮，送给倩倩的？”
陈默冷哼一声，坐回沙发：“可惜有人不领情。”
红姐赶紧打圆场：“陈总别生气，倩倩这孩子就是害羞。这样，今天我请客，再开一瓶蓝方，我陪您喝几杯？”
陈默摆摆手，目光仍盯着林倩：“不必了。红姐，我希望下次来的时候，倩倩能想明白。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红姐连连点头，拉着林倩退出包厢。
一出门，红姐就把林倩拉到角落，压低声音：“倩倩，陈默不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人。他父亲是市里的大人物，他自己手底下也不干净。你这样直接拒绝他，会惹大麻烦的！”
林倩眼中含泪：“红姐，那我该怎么办？收他的礼物，答应他的要求？我做不到！”
红姐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孩。但这样硬碰硬不是办法。要不...你先请几天假避避风头？”
林倩摇头：“我妈的医药费还没凑齐，我不能休息。”
红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拍拍她的肩膀：“自己小心点。我会尽量帮你周旋，但陈默那边...唉。”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的追求升级了。每天林倩上班时，总会收到一大束昂贵的蓝色妖姬玫瑰，附着的卡片上的话语越来越露骨。夜场的其他姑娘们窃窃私语，有的羡慕，有的嫉妒，更多的是为她担心。
“倩倩，陈默虽然有钱，但听说他对女人很狠的。”好友小雅担忧地提醒，“上个跟他好的姑娘，最后被弄得差点自杀。”
林倩咬着嘴唇：“我知道。但我真的不能答应他。”
更让她压力山大的是，陈默开始通过红姐施压。一天下班后，红姐特意留住了林倩。
“倩倩，陈默今天找我了。”红姐的表情严肃，“他说如果你再不接受他的‘好意’，就要让夜场不好过。你知道的，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林倩感到一阵窒息：“红姐，我...”
红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这是他让我转交给你的‘零花钱’。他说只要你肯陪他吃顿饭，这五万就是你的了。饭后还有更多。”
林倩看着那沓钱，手微微颤抖。五万，几乎是母亲手术押金的一半。有了这笔钱，加上杨潇走前留下的，手术费就差不多够了。
那一刻，她几乎动摇了。
但很快，她摇摇头，将信封退回去：“红姐，麻烦您还给他。我不会用这种方式赚钱。”
红姐既欣慰又无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选择。但是倩倩，陈默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暗示说，如果你再不答应，他可能会对你母亲所在的医院‘施压’。”
林倩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不能这样做！”
“他能的。”红姐沉重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有钱有势的人什么都能做。”
那晚回家，林倩彻夜未眠。她站在窗前，望着东莞的夜景，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凌晨时分，她忍不住给杨潇发了条信息：“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回复。杨潇去的地方信号很差，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
第二天，更大的麻烦来了。林倩刚到夜场，就被红姐急急忙忙拉到办公室。
“倩倩，出事了。”红姐的脸色很难看，“卫生局和消防局突然来联合检查，挑出一大堆问题，要我们停业整顿一周！”
林倩的心沉了下去：“是陈默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