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长白寻鼠,洞里藏邪(1 / 2)

深夜两点多的琉璃厂,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死寂,由远及近,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血腥气和痛苦的呻吟。

只见二十多条汉子,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拐进了这条街。他们个个衣衫褴褛,脸上、身上都带着伤,有的额头豁了口子,鲜血糊了半张脸;有的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还有的走路一瘸一拐,每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这群人簇拥着中间两人,正是“富贵”和司徒。

富贵他手里提溜着的司徒,可就凄惨多了——原本还算周正的脸肿得像猪头,青紫交加,一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破裂,不断有血沫子渗出,他用唯一能动的左手死死捂着脸,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这一行人,如同刚从修罗场爬出来的残兵败将,带着浓烈的煞气,停在了“某古斋”那扇紧闭的、掉了漆的木门前。

富贵甚至没有抬手,只是目光淡淡一扫。

“吱嘎——”

那扇从里面闩着的木门,门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拉开,两扇门板无声地向内敞开,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散发着陈旧器物和香烛味道的堂屋。

一行人鱼贯而入,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铺子里回荡。最后进来的汉子顺手将门重新掩上,隔绝了外面的夜色。

憋宝人老李早就被惊动了。他披着一件旧棉袄,手里提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从里间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老李的目光先是扫过那群受伤的汉子,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落在了被富贵提溜着的司徒身上,嘴角扯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哟呵!我当是哪路不开眼的狠角色,盯上我这把老骨头了,闹出这么大动静。结果……就这?”他用煤油灯照了照司徒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嗤笑道:“司徒小子,你这模样挺别致啊,大半夜的跑来给我演苦肉计?”

司徒本就又痛又怕,被老李这么一挤兑,一股邪火混着屈辱直冲脑门,也顾不得脸上的剧痛,放下手,用那只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老李,声音嘶哑地骂道:“老棺材瓤子!你他玛少在这放屁!要不是……要不是这位爷……”他畏惧地瞟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富贵,底气不足地哼道:“要不是这位爷出手,就凭你?老子一个人就能把你这破铺子拆零碎了!”

“呵!”老李不屑地啐了一口,“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让人揍成这熊样了还嘴硬?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就能欺负欺负街边的野狗!”

“你他妈说谁是野狗?!”

“谁接话谁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就在这深夜的铺子里,顶着满堂的血腥气吵了起来,一个骂得恶毒,一个怼得阴损。

“够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刀锋,瞬间切断了所有的嘈杂。

闵政南眼神扫过堂屋,所有受伤的汉子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连呻吟声都压低了。

他的目光落在司徒身上:“除了司徒,其他人,给我滚犊子。”

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受伤的汉子如蒙大赦,哪里还敢停留,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屁滚尿流地涌出了古斋,瞬间作鸟兽散,消失在琉璃厂的夜色里。

堂屋里顿时空旷下来,只剩下闵政南、富贵、老黑、老李,以及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的司徒。

司徒“噗通”一声就瘫软在地,也顾不得脸上身上的伤了,带着哭腔哀嚎道:“爷!闵爷!祖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有眼无珠!我不是人!您……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保证滚得远远的,再也不出现在您面前!求求您了!”

闵政南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放了你?可以。”

司徒闻言,眼中刚升起一丝希望。

闵政南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带我去长白山,找到你说的那窝邪性的老鼠。找到了,你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司徒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长……长白山……那地方……那老鼠……邪门得很啊爷!会……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