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光阴,倏忽而过。
下午时分,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再次悄无声息地滑到别墅门前,福伯一身熨帖的唐装,精神矍铄地下了车。
“闵先生,”福伯见到开门的闵政南,脸上堆起恭敬而不失分寸的笑容,“郑先生吩咐我过来,邀请您今晚六点,到郑家庄园参加家宴。郑先生特意交代,只是家常便饭,请您务必赏光。”
闵政南心中了然,知道这场“家宴”绝不简单,面上却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好的,福伯,麻烦您跑一趟。请转告郑先生,我一定准时到。”
傍晚六点整,闵政南依旧是那身简单的深色夹克,步伐沉稳地出现在郑家那座气派非凡的庄园别墅前。
福伯早已候在鎏金的大铁门外,见到闵政南,立刻躬身引路:“闵先生,请跟我来,郑先生已经在后园等候。”
穿过修剪整齐、奇花异草点缀的庭院,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中央,摆放着一张硕大的红木圆桌,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银质餐具在夕阳下闪闪发光。郑先生穿着一身舒适的丝绸褂子,正坐在主位,远远看见闵政南,立刻笑容满面地站起身迎了过来。
“闵先生!快请快请!就等你了!”郑先生热情地拉着闵政南的手,将他引到自己身边的座位,“来来来,坐我旁边,正好给你介绍一下我的两个女儿,她们刚忙完外面的事情回来。”
他指了指身边两位女儿,语气带着几分自豪,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不瞒你说,我这两个女儿,虽然比不上闵先生您神通广大,但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大女儿郑嘉雯,在柬埔寨那边看着两座金矿,手下也有几千号人枪,镇得住场面。二女儿郑嘉怡,在缅甸打理一些生意,情况也差不多。她们啊,就是眼界太高,寻常男子入不了眼。”
闵政南顺势坐下,目光扫向郑先生身旁的两位年轻女子。这一看,饶是他心志坚定,也不由得暗赞一声。
左边那位,应该就是大女儿。一身利落的卡其色猎装,衬得身姿挺拔,小麦色的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五官明艳大气,眉毛英挺,眼神锐利如鹰,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成马尾,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干练和不容置疑的强势。不愧是掌管柬埔寨两座金矿和五千人军队的女人。
右边那位,是二女儿。穿着剪裁合体的藕荷色衬衫裙,气质相对内敛一些,但眉宇间同样英气勃勃。她的皮肤更白皙些,鹅蛋脸,琼鼻樱唇,一双杏眼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精明与果决。能在一万人的武装力量中立足,绝非等闲之辈。
这两位郑家千金,绝非香江常见的娇滴滴的名媛,而是真正经历过风浪、执掌一方势力的“女将军”,英姿飒爽,气场逼人。
郑先生刚要做介绍,那大女儿却已经按捺不住,霍然起身,几步走到闵政南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弧度:“你就是闵政南?长得倒是不赖,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我父亲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我倒要试试你的真本事!”
话音未落,她竟毫无征兆地一记凌厉的直拳,带着破风声,直捣闵政南面门!这一拳速度极快,力道刚猛,显然是练家子,没有丝毫留手!
闵政南眉头都未曾皱一下。怜香惜玉?在他这不存在。就在拳头即将触及鼻尖的刹那,他右手如电探出,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触手处只觉得骨骼坚硬,力道十足。但他只是手腕轻轻一抖,一股巧劲送出。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气势汹汹的郑家大小姐整个人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倒飞出去,“嘭”地一声落在二十多米开外的草坪上,溅起些许草屑。
全场瞬间死寂。那些侍立在旁的佣人个个噤若寒蝉。
郑先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连忙起身打圆场:“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闵先生,实在对不住!我这大女儿从小就这脾气,莽撞!我都警告过她了!多谢您手下留情!多谢手下留情!” 他看得出,闵政南刚才那一下,纯粹是用了巧劲推开,若真发力,自己女儿恐怕就不只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
过了约莫两分钟,趴在草地上的大女儿才缓过气,有些狼狈地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回桌边。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先前那股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眼神复杂地看了闵政南一眼,默默坐回父亲身边,低着头不再言语。
“好了好了,虚惊一场,福伯,开席吧!”郑先生挥挥手,试图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