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7月18日,柜台的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伙计接起,嗯啊两声,随即朝闵政南这边喊道:“闵生!电话找你!”
闵政南起身,走过去接过听筒。
“喂?”
“闵先生,是我,郑先生。”电话那头传来郑先生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凝重的声音,“方便过来谈一下吗?事情…最好当面谈。”
闵政南眼神微动,没有犹豫:“没问题。”
“好。那我让福伯过去接你。”郑先生说完便挂了电话,透着一股雷厉风行。
约莫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银影,悄无声息地滑停在了“四仙城”喧闹的街边。引得周围食客和路人纷纷侧目。车门打开,一身笔挺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福伯走了下来,对迎出来的闵政南微微躬身:“闵先生,请。”
闵政南点头,坐进了冷气充足、内饰奢华的车厢。福伯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朝着港岛南端的浅水湾驶去。
最终在一栋气势恢宏的中西合璧庄园别墅前停下。
福伯为闵政南打开车门:“闵先生,郑先生在客厅等您。”
步入挑高极高、装饰着中式古董和西式油画的大厅,闵政南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郑先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茶台后,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碧蓝的海湾。他身旁还站着两个面色凝重、穿着西装、气息精悍的男子,显然是心腹保镖。
听到脚步声,郑先生转过身。他今日穿着一身深色丝绸衬衫,面容依旧威严,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眼神深处甚至有一丝残留的惊悸。
“闵先生,你来了。”郑先生的声音比电话里更显低沉,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保镖退到远处等候。
“郑先生。”闵政南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迎向他,“看这阵势,遇到的问题似乎不简单。有话不妨直说。”
郑先生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酒柜旁,倒了两杯威士忌,将其中一杯递给闵政南,自己则仰头喝了一大口,琥珀色的酒液似乎让他镇定了几分。他走到沙发旁坐下,示意闵政南也坐。
“闵先生,你…听过‘夜郎自大’的典故吗?”郑先生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闵政南端着酒杯,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听过。汉朝时西南边陲的一个古国,坐井观天,妄自尊大。郑先生突然提起这个,想必不是探讨历史。”
“是,也不是。”郑先生放下酒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夜郎国虽湮灭在历史里,但据说其遗民部落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不断迁徙流散…在柬埔寨,靠近那边的密林深处,我派去勘探矿脉和…处理一些其他事务的雇佣兵,意外发现了一处极其古老的遗迹群。其建筑风格和残留的符号,与我早年搜集的一些关于西南夷、乃至更古老百越文化的零星记载,有某种诡异的吻合。”